坐在薛遥床边的晋仪见到温桥鹤进门,一时间又惊又喜。她连忙起身行了个礼,自己站到一旁给温桥鹤腾出了一个空位。
林晋桓的目光落在床头的那碗一口未动的药汁上,心下明白今天秦楚绮也来过了。
温桥鹤上前仔细在薛遥身上探查了一番,片刻之后他转身对林晋桓说道:“此人我无能为力。”
一时间满室具静,无人开口说话。
温桥鹤的目光又落在薛遥脸上,眉宇间透露出疑惑。他思索了片刻,对林晋桓说道:“他的金丹尽碎,气海枯竭。从噬魂螟入体的那一刻起就该是个死人了,不知为何竟还有一息尚存。”
尽管林晋桓早就对薛遥的伤情了如指掌,但总觉得没有实感。此时听温桥鹤轻描淡写地说起,才让他有种后知后觉的肝胆俱裂。
晋仪见林晋桓的表情出现了片刻的空白,连忙上前替他解释道:“晋桓曾在他身上放了一枚庇魂珠,出事之后那枚珠子就碎了。不知薛遥眼下这个情况是否和庇魂珠有关?”
这庇魂珠可挡灾辟邪,驱魔除祟,因此珍贵异常。林晋桓也是阴差阳错下偶得这么一颗,不久前随便找了个借口送给了薛遥。
“那就解释得通了。”温桥鹤了然地点了点头,起身说道:“庇魂珠在危急关头替他挡了一煞,这才留得下这口气。不过眼下看了也仅是留下一口气而已,修道之人到了这个地步,基本是药石惘灵了。”
温桥鹤此言一出,屋内留下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沉默。炭火盆烤得人几乎无法呼吸,晋仪忍无可忍地上前推开了窗,雪花随着风落了进来。
林晋桓的目光随着雪花飘落,只听他问道:“当真别无他法了吗?”
林晋桓的声音很轻,不知是在喃喃自语还是在求一个答案,但温桥鹤还是不留情面地摇了摇头。
林晋桓这下彻底回过神来,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都愿意去尝试,付出什么代价都在所不惜。”
温桥鹤的眼风斜扫了一眼林晋桓,道:“注意你的心智,于你而言执念太重不是好事。”
晋仪不落忍地扭头看向了窗外,她的眼眶迅速红了起来。
没过多久温桥鹤便告辞离开,晋仪原打算留在朝山堂照看薛遥,但林晋桓见她心不在焉的样子,便打发她去送温桥鹤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