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小酒吧,朝珣喝的醉醺醺,江夕迟发觉自己每说一句话,他看起来都很难过。
江夕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做出这样一副姿态,好像他还爱他,他还放不下他一样。
明明他是最放得下的人,说走就走,比风跑得还快,现在又回过头来,摆出这幅姿态,他以为还会有人信么?
他自己就是不信的。
只不过…这人的眼泪,实在让人心烦。
江夕迟有时会好奇,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爱哭的人。
他送他回酒店,他喝的醉醺醺,似乎很不舍得他。于是他留下来,他在那个昏暗的酒店房间欺负他,看他卑躬屈膝讨好他,看他小心翼翼又小心翼翼,看他泪水糊满了整张脸。
他觉得自己该很快活才对。
但奇怪的是,快活只有一瞬,看他窝在被子里,睫毛湿的不成样子,他只觉得烦躁,没有一点成就感。
这股子烦躁,在他第二天上班得了空看了眼手机,瞄到那条短信时,到达了顶峰。
要走?
滚吧,滚得远远的,别再回来最好。
他看着那条短信,怒不可遏,晚饭也没什么胃口吃,他在键盘上敲了许多字,又一个字一个字删掉。
最后他实在无法忍受,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想说的话有很多,想让他滚,滚得越远越好,然而,电话接通的那瞬,听到对面那道熟悉的声音,不知为何,他嘴里的话就从“滚”,变成了“滚过来”。
江夕迟鲜少有那么冲动的时刻,那一瞬间,他脑子里闪过无数种教训他的方式,独独没有叫他走这个选项。
太便宜他了。他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