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药的确让他的情绪好了很多,将他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与之而来的,是看着镜子中浮肿的自己,涌上来的深深的自卑与无力。
那个温温和和的心理医生说很多人是没有勇气来看病的,说朝珣很勇敢,说朝珣还有接下来的美好的一生。
朝珣换完衣服在镜子前多看了两眼,小麦色的皮肤,没有江夕迟那么白,剃掉的胡子又长出来,隐隐冒出了胡茬,高中的班上许多人长了像他一样的胡子,这叫他心里稍稍平衡了许多。只是,从前的自己太令人讨厌,江夕迟估计也不会喜欢,每每想到这里,他都将胡子打理的很干净。
崭新的,如获新生的。
他想拥有这样的高中。
虽然未能如愿。
踩着铃声跑进教室,外面风刮的很大,朝珣坐在座位上,拿出书来准备学习。今天似乎的确穿的少了,那股子跑上来的热度散了之后,他打了个喷嚏。
江夕迟仍然来的很早,想起昨晚江夕迟说的话,朝珣又忍不住胡思乱想。
明明篮球打的很好,为什么因为自己没去或是早走,就觉得自己打的不好呢。
他偷偷看了眼江夕迟,想和他说话,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直到身旁的郝兴臣懒洋洋地说了句:“别看了,下课了。”
他猛地一下回过头,郝兴臣打了个哈欠,看了他一眼,掀了掀眼皮:“你也…稍微控制一下。”
意识到郝兴臣指的是什么,朝珣猛地一下低下了头。
他艰难地控制住自己,一上午没有朝江夕迟那看一眼,然后他忽然之间意识到原来观察江夕迟已经成了他的习惯,要戒掉实在很难。
到了中午,江夕迟又去打篮球了,朝珣犹豫了一会儿,最后也跟着去了。
篮球场是室外的,天气不是很好,风有些大,而且还阴天,江夕迟似乎约好了和隔壁班的几个男生打场比赛,因此这天来的人特别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