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赵曙闷着头道:“士人尚且要守三年,皇家难道还比不上士人吗?再说了,父皇又是那么照顾我,替父皇守孝,也是情理之中啊!”
王宁安倒是不怎么同意,说实话,他是不喜欢守孝的。就拿一个官员来说,从30岁中进士,最多70岁致仕,甚至很多人还活不到七十。
不过三十年左右的时间而已,父亲死了守三年,母亲死了又守三年,做事的时间就少去了五分之一,实在是太浪费了。
就拿包拯来说,他一共为父母守了十年,老相公的孝道王宁安佩服,但是把宝贵的时间浪费掉,也未必合适。
只是有些事情真是不好说出口。
总不能告诉赵曙,你爹死了,不算什么,不值得浪费时间,替他守孝……要真是这么说了,跟禽兽有什么区别。
王宁安思索道:“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君,朝廷事务繁杂,而且大宋又处在剧烈变更之时,先帝仁慈爱民,勤于国政,不会喜欢陛下置万民于不顾的?”见赵曙闷着头,不高兴,王宁安又道:“陛下若是思念先帝,不妨适当延长时间,另外在国政之余,也可以抽出时间,静思哀悼,不必太在乎形式……毕竟先帝也希望陛下能光大江山,把祖宗基业守好了。”
赵曙有些失望,可还是点了点头。
“师父,这么多事情要靠着你处理,多保重身体。”
赵曙辞别了王宁安,暂时回东宫消息,赵祯刚死,福宁殿还没有清理出来,直接让新君住,显然不合适。
王宁安不得不一样一样安排,好在朝中还有一帮老臣,还有司马光这些人在,王宁安只要协调好了,把事情分派下去,也就没什么了。
忙活到了第二天下午,王宁安终于抽出了一点空,让人把钱乙请了过来。
见面之后,开门见山。
“钱太医,你查得如何了?”
钱乙满脸羞愧,因为他去年告诉王宁安,赵祯应该能挺到秋天,谁知春天刚开了一个头儿,皇帝陛下就走了,弄得太子的大婚都来不及办,身为医生,犯了这么大的错误,钱乙十分惭愧。
尤其是他给赵祯请过很多次脉,皇帝的身体很糟糕,但是也没有到了立刻驾崩的程度。
“王爷,现在回想起来,大约就是在所谓大凶之年的说法出来,先帝有一阵子情绪波动,还吐了血,伤了神,从此之后,身体便越发糟糕,以至于回天乏术。当时我只是以为伤损根本,是情理之中,可现在想起来,似乎……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