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庠看了看马涛,突然心中感叹。
自己也算是桃李满天下,可是自从落难发配之后,昔日的学生,一个都没有来看自己。反而是这个傻乎乎的小子,对自己极为恭敬。
就拿这次来说,他居然送来了一张虎皮,给宋庠当垫子,生怕冻坏了。虽然两个人身份悬殊,但是此时自己还有什么骄傲的!
“你坐下吧!”
宋庠让马涛和自己对面而坐,他亲手拿过了茶具,给自己和马涛各自倒了杯茶。
“老夫就想和你聊聊……你说西凉王,还有文相公,他们做得这些对,还是不对?”
马涛诚惶诚恐接过了茶杯,却不敢随便说话。
诋毁王宁安,他做不到,可看宋庠的样子,如果说了不受听的话,宋相公也会不高兴的……
“你别怕,心里有什么说什么,老夫想听真话。”
马涛终于仗着胆子,点了点头。
“宋相公,那小子就冒失了,其实小子觉得,王爷是个顶好的人。”
宋庠眉头一皱,显然不爱听,但又不好打断,“你继续讲,他好在哪里?”
“就拿小子来说,算个什么东西!打仗落了残疾,放在以往,给几贯钱,打发回家,自生自灭,哪有今天的日子!”
马涛真的很感动,他不自觉提高了声调。
“因为作战勇敢,小子分到了3000亩草场,又因为我现在是税官,能享受一万亩草场免税……正因为这个权力,我岳父那边,他们都巴结我,答应每年给我一笔分红,加上税官的俸禄……全都加起来,我一年能拿到两千贯,以后或许更多!”
马涛又道:“我已经想好了,准备把我娘从眉州接过来,她为了我,辛苦了一辈子,也该享享福了。不过我娘这个人啊……她肯定闲不下来。”马涛憨厚一笑,“宋相公,我听说王爷要在西北发展毛纺,我娘以前织过丝绸,纺织,染色,这些她都是行家,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摆弄好羊毛。要是她能干的了,我准备办一个毛纺作坊,人家都说,论起赚钱,农不如工,王爷也说过,要用工商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