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说你们这群老货,只知道空谈仁义,一肚子大道理,可真正遇到了需要决断的时候,还要我文彦博才成!你们差得远呢!
“公序兄不愿意说,那老夫说!”文彦博笑道:“朝廷的钱,也是从老百姓那里征收来的,每年能动的钱不多,这一次打仗,要安抚近20万阵亡以及伤残的将士,保守估计,要拿出两千万贯。这么大的一笔钱,要排斥掉多少预算?是从百官的俸禄出,还是从军费出,或者削减河工海塘开支?”
文彦博越说越是义正词严,“这些项目,哪个能少花钱,朝廷的钱就那么多,要委屈谁?你我都是朝中老人,几十年宦海沉浮,不会不清楚,这些年来,朝廷一直委屈武人,结果呢?赏罚不公,士气败坏,人人耻于从军,长此下去,只会武备败坏,到了最后,倒霉的还是朝廷!”
宋庠也曾久在中枢,心里头清楚,虽然大宋号称富庶,但是真正能用的钱并不多,从来都是拆东墙补西墙,没有资源充足的时候。
当资源不够,就需要有所取舍。
所以当政者,面对的不是应不应该,而是“能不能”,不是选一个更好的,而是选一个相对不坏的!
“调理阴阳,平衡四方,本就是宰相职责,文相公若是觉得不妥,老夫也没什么好说的。”
文彦博哈哈大笑,“宋公序,说你迂腐,你还不服,诚然,在大宋境内,面对着错综复杂的关系,老夫没法大刀阔斧,可是到了西北,老夫却下得去手!没什么了不起的,谁反对杀谁,谁不满宰谁,顺生逆死,绝不客气!”
啪啪啪!
王宁安拍起了巴掌,话讲的够霸气。
文彦博老脸一红,连忙道:“老夫是指王爷,王爷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别。”王宁安连忙摆手,“我这个人啊,还是太懒了,心粗,以后凡是这路事情,都由文相公负责,只要你同意,我一定点头!”
咱们文相公只觉得有一口巨大的黑锅,正在向他袭来……老文犹豫了半天,还是背着吧!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他甚至觉得到了西北,也不算很差。
至少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约束少了,人也年轻了,昨天送来的西域美女,还真是不错啊……
宋庠无暇理会文彦博的龌龊心思,他低垂着头,回到了自家的门前。
说实话,王宁安和文彦博的想法,对他来说,绝对是原子弹级别的。他们果然无所畏惧,胆大包天。
让这样的人掌权,早晚会出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