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平。”
王宁安急忙过来,伸手搀扶起赵祯,眼圈却是泛红了,连忙把头扭过去。
赵祯反而是呵呵一笑,并不在意。
“谁能不老啊,范相公上个月去了!”
提起这个,王宁安顿时心头堵了个疙瘩儿。
年前的时候,范仲淹就缠绵床榻,久病不起。好不容易拖过了冬天,到了春暖花开,大家都觉得老相公还能再撑一年。
哪知道范仲淹竟然在睡梦中去了。
范纯仁和范纯礼都在家中守孝。
身为弟子,竟然连师父的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王宁安很是惭愧,也很是自责。说起来,他拜师范仲淹,目的并不纯粹,更多的是想借助老相公的威名,缓和同庆历旧臣的矛盾,这么多年,王宁安也没有正儿八经在老相公面前听从指教,一个老人,说没就没了,真是不知道怎么形容。
范仲淹的死,弄得王宁安心情一直非常失落。
赵祯拍了拍他的手背。
“景平,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到了朕这个年纪,也就什么都看开了。范相公去了,昨天包爱卿也上了致仕表文,说他年老体衰,两眼昏花,撑不下去了。再有,永叔年纪也大了,屈指算来,我们这一批人,或是凋零,或是老朽,都撑不了多久。”
赵祯一边踱步,一边说着。
或许是觉得话题太沉重,他又露出了笑容。
“朕前半生,碌碌无为,守成而已。这些年景平替朕苦心筹划,大刀阔斧,才有了如今的成就,只要灭了西夏,打通西域,朕纵然死了,也可以含笑九泉,足以面对历代先祖了。”
赵祯说到了这里,话锋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