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淡淡一笑,“王卿有识人之明,你一定是个能干事的……眼下百官上书,皆曰要打,你可有看法?”
陈顺之道:“圣人,此事王相公已经和狄相公等人推演过了,而且王相公还交代了一番话,让微臣转奏陛下。”
“讲!”
“是……王相公说,当年项羽72战皆胜,结果垓下九里山,败了一次,便身死人手。大唐兵锋锐利,所向睥睨,可是纵观唐代对外作战,却是输多赢少,尤其是武则天之后,更是多次劳师远征,靡费众多,结果战绩平平,损失倒是不小!”
“我大宋如今虽然变法,军力财力,远超以往,但是还没有强大到可以随意动兵的地步……或许永远没有哪个国家,能做到想打谁就打谁,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人力终究有限,必须心存敬畏。”
陈顺之转述王宁安的这一套,基本上很多文官都说过,只是王宁安讲得更入情入理。只是话锋一转,接下来的内容就让赵祯眼前一亮。
“王相公说,直接出兵,随意开战,固然行不通,但是却可以制造大势,消耗对手,争取主动,日削月割,不断让敌人流血,等到把握十足,然后在一击必杀!我大宋的强军不能不用,又不能随意使用。该如何削弱西夏,为光复河套做准备,正是运用之妙,全在圣人一心!”
陈顺之讲完,躬着身躯,十分谦卑。
赵祯哈哈一笑,“景平说的够明白了,朕还听不明白,岂不是成了傻子。”赵祯笑呵呵走下来,随口道:“景平的眼光的确不同寻常,别人主和,他能看到战机,别人主战,他又让朕三思后行,深谋远虑,老成持重,有景平这样的臣子在,朕能少犯许多错误啊!”
赵祯说得平常,可陈顺之却吓了一跳。他平时跟着王宁安,只觉得王相公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在家里头摆不平两个夫人,面对俩熊孩子也没办法,甚至滚滚都能大模大样,颐指气使。
看惯了受气的王宁安,总觉得他和普通人家的年轻人也没啥区别,最多官职高一点,权力大一点。
可是听到了赵祯的话,陈顺之才发觉,原来王相公在陛下这里有如此地位,简直就是股肱心腹,良师益友!
这以后面对大人,一定要老实一点,小心一点,不然脑袋丢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陈顺之胡思乱想,赵祯却又问道:“景平给朕送来了密报,说是抓到了一个要犯?”
“回圣人,的确如此。”
陈顺之打起了精神,将详细情况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