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是父母给的,而字则是师长赐予,有了字,便不称呼名字,以示对父母的尊重,等年纪稍长,地位尊崇,就会自己取一个号,让门生弟子称呼方便,表示对师长的尊重。
王宁安地位早就够了,也年过二十,应该有字了。
只是他没有师父,也没人敢给他做师父,故此一直没有字。
如今朝堂老臣几乎全数凋零,剩下一帮中生代,许多地位还不如王宁安,怎么表示亲切啊?能直呼其名,还是管他叫王二郎?
显然都不合适。
就在三天之前,王宁安去拜会了范仲淹。
老范在韩琦被处死之后,又病了一场,老人家只剩下一把骨头。
见到王宁安来拜访,范仲淹强撑着病体,拉着王宁安的手,讲起了当年的事情。他和韩琦都在夏竦手下为官,共同联手对付西夏。
“军中有一韩,西夏闻之心骨寒。军中有一范,西夏闻之惊破胆。”范仲淹念着这首童谣,呵呵一笑,“二郎,你可知道这首童谣是怎么来的?”
王宁安笑道:“我听说是当年范相公和韩琦在西北威震元昊,百姓叹服,故此流传极广,人人皆知!”
“哈哈哈!”范仲淹自嘲一笑,“老夫无能,未胜一阵,未复寸土,如何当百姓如此盛赞,老夫曾想下令百姓,不许乱传,韩稚圭却告诉我,说民谣能安抚人心,禁止了,反而寒了百姓的心……老夫当时就知道,这首民谣是韩稚圭所做。”
王宁安呵呵两声,“范相公,那时候你就看出了韩琦并非真正君子了吧?”
“没错,此人的确才干无双,奈何私心太重,权力之念太深,以至于忘了本心。他落到身首异处的下场,是咎由自取。不过韩稚圭临死前的话,却并非虚言,西北惨败,对我们这些老家伙来说,伤得太深了!陛下也是如此啊!”
范仲淹的手不由得攥紧了。
“李元昊是在我们手里打败大宋,自立一国,西北疆土沦丧,几千里土地,几百万生灵,悉数从大宋分离出去……这是在身上割肉,痛入骨髓啊!”
范仲淹感叹道:“不收回西北,我们这些人,都会死不瞑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