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王宁安,王拱辰就像是疯魔附体,大吼大叫,像是狂暴的野兽,韩琦习惯了,没有半个时辰,这位不会消停的。
韩琦索性闭上了眼睛,正在这时候,又传来响动,不多时,有狱卒押着一个人,到了他们牢房的旁边,不是别人,正是张骏!
韩琦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尤其是认人最准,一下子就认出了张骏。
“怎么,你也被抓了?”
张骏一见老长官韩琦,居然手足无措,可转念一想,他也是阶下之囚,就没那么害怕了,只是闷声道:“下官冒犯权臣,被抓了进来。”
“不对!”韩琦敏锐道:“这里是定罪官吏住的地方,你如果没定罪,不会被关进来,而且只有秋后处决的死囚,才会关在这里,你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
张骏干脆破罐子破摔,怒吼道:“还不都是你们两个害得!”
张骏此时无比痛苦……他为了营造清官干吏的形象,苦苦装了几十年,奈何一夕戳破。
那些笃信他是清官的老百姓是最可怜的,他们得知张骏贪墨无数,一下子就吃下了2万亩田,简直惊得掉了下巴!
在事实面前,张骏无法抵赖,百姓大受震惊,有人干脆跪在了大堂之下,给曾布赔礼,他们不该瞎了眼睛,误会了好官。
还有人疯狂咒骂张骏,什么难听说什么,张骏在那一刻,只想着一死了之,朝廷很快满足了他的要求,张骏被判处秋后处决。
“下官为了救你们,上书请辞,跟我一起辞官的,还有几百人,结果触怒了朝廷的权奸,才落得秋后处决的下场,都是你们害的!”张骏拼命咒骂,韩琦眯缝起眼睛,看了半天,突然冷笑起来。
“张骏,如果你真的是为了老夫才落得如此下场,求仁得仁,又何必满腹牢骚?”
张骏一时语塞。
韩琦从地上站起来,轻蔑道:“当年老夫在三司的时候,就知道你是个善于演戏的,其实骨子里比谁都贪,贪名,贪权,贪钱……人生世上,要懂得知足,不能要太多,否则就会陷进去……”
韩琦回头看了眼闷着头的张骏,宽慰道:“别伤心,老夫也是关进来,才想明白了,比你强不了多少!你说自己触怒了权奸,我看未必,当朝最大的权奸,就是王宁安……这个人啊,他虽然狠辣无情,但是却爱惜羽毛,如果仅仅是以辞官要挟,他不会痛下杀手的,所谓苍蝇不叮无缝儿的蛋,一定有铁证如山……老夫所料不差,应该是你贪墨的案子发了,让人抓到了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