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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宁安俯视着他,充满嘲讽地一笑,“田方,奉劝你一句,你那点骨头,是扛不住严刑拷打的,最好别找不痛快!”

“哼!无耻之徒,老夫对得起天地良心!一无所惧!”田方梗着脖子啐骂。

王宁安瞳孔猛地紧缩,充满嘲讽道:“暗害皇子,欺瞒君父,也对得起良心!”

“你胡说!”

田方斜视着王宁安,突然放声大笑。

“无知小儿,你哪里懂得老夫心中的道理!罢了,就让你长点见识!”田方充满了悲悯道:“圣人一心迁都,须知道修一座皇宫,需要多少财富,需要多少人力?更遑论一座新都?你可知道,开封皇宫下面,有多少白骨?当年太祖爷为了修建皇宫,累死的俘虏不下20万人,这些都是十国的余孽,死也就死了。可眼下呢?天下承平,百姓乐业,为了修建一座新都,就要累死几十万人,消耗无数国帑吗?征调民夫,采购物资,粮食消耗,畜力耗损……每一样都是天文数字,更要征用土地,逼得无数人家破人亡……这些事情你这种小人如何明白?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你一味逢君之恶,助长君王贪念,肆意妄为,早晚有一天,会祸及苍生,遗臭万年!”

田方用力吸口气,自嘲道:“老夫虽然以丹方之说,欺骗了陛下,可老夫的心正,我是为了天下,为了万民!哪怕千百年之后,老夫也敢说,天下人会清楚我的苦心的。倒是你,还有你身后的那些人,标新立异,逢君之恶,怂恿天子,虚耗国帑民财,难道你们非要折腾得山穷水尽,国家亡了才甘心吗?”

这位大义凛然,说出来的话,掷地有声,可是在王宁安听来,简直就像是笑话一般。

“田方,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百姓,可是你知道,这几十年来,因为储位悬空,出了多少问题?引出来多少纷争?”

田方一愣,猛地摇头,“王宁安,你这是虚言恫吓,胡说八道,若是苍天垂青,自然会让陛下诞下龙种,所谓天命所归,纵然发生不幸,也不过是天心如此……再说了,老夫不是在满是铅毒的房子里住了三个月,什么事情都没有吗?足见铅毒的危害远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哈哈哈,真是好一张颠倒黑白的利嘴。”王宁安笑道:“陛下连续夭折三位皇子,弄得朝廷人心不宁,许多人争相去巴结宗室子弟,纷纷扰扰,谁不清楚?远的不说,李元昊丧命,本是攻伐西夏的天赐良机,就因为朝局混乱,结果坐失良机,让西夏渡过了最艰难的一段时间。西北又不知有多少百姓要家破人亡,流离失所,世上平添无数冤魂厉鬼,这些账要算在谁的身上?”

田方五官狰狞,声色俱厉,“你凭空臆想,你望文生义,你欲加之罪……老夫绝不承认!”

“呸!”

王宁安啐了他一口,“就凭你?还不配!能担得起这么大的罪名吗?误国误民是你背后的人!”

田方一愣,又仰天狂叫,“老夫背后,只有孔孟圣人,只有天下苍生!”

王宁安气得笑了起来,他真是见识了什么叫做死鸭子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