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碟蚕豆,一盘猪耳朵,一壶酸了吧唧的果酒,王宁安穿着普通兵卒的衣服,和吴世诚对坐喝酒。
起初吴世诚真有些害怕王宁安,可是几杯酒下肚,胆子也壮了,两个人迅速进入角色。
吴世诚先感叹道:“这日子没法活了,先是水灾,接着饥荒,还没过去,又打仗了,连年都没过好,好几个月没回家了,连婆娘的面也见不到。没准她正在别人怀里头呢,等我回家,送一顶结结实实的绿帽子,要死了!”
还真别说,吴世诚把老兵痞的语气和神态学了一个惟妙惟肖。
王宁安喝了杯酒,笑道:“吴老哥还有媳妇呢,小弟可是孤身一人,好不凄凉啊!不过老哥也别担心,要不了多久啊,就烟消云散了,什么事情都没有。”
“你怎知道?”吴世诚问了一句,然后又一拍脑门,“瞧我这个记性,你大哥在转运使衙门当差,是不是又有什么消息了?”
王宁安没搭茬,而是笑道:“吃菜吃菜。”他夹起一筷子猪耳朵,嚼得嘎嘣嘣作响。
吴世诚受不了了,连忙探身子,低声道:“兄弟,快告诉哥哥吧,我这里心里就跟开了锅似的,没底儿啊!”
被吴世诚哀求不过,王宁安才低声道:“这可是通天的事情,让外人知道了,非砍了我的脑袋不可!”
“你放心,哥没别的优点,就是嘴严!”吴世诚拍着胸脯道。
“那好,我就说了。”
王宁安斜眼睛看了看帐篷外面,压低声音,“老哥,辽国派人来了。”
“真的?”
“那是自然,密使已经见过范相公了。”
“他们谈了什么啊?”
王宁安挠了挠头,“我大哥离得远,有一耳朵没一耳朵的,听得不太清,大约就是说辽国的太子爷看一位王爷不顺眼,想借着咱们的手,把这位王爷干掉。”
“王爷?那可是皇亲国戚啊,和太子也是亲戚,能下得去手?”吴世诚摇头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