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宁安坐在了靠近门的椅子上,他偷眼看去,只见二伯娘崔氏满脸泪痕,眼泡又红又肿,跟两个大馒头似的,看样子事情不小。
“说吧,这一百贯钱,你是怎么欠下的?”
王老太太一开口,就把王宁安吓得瞪大了眼睛,乖乖,这个二伯害真能花钱啊!
就见王良珣跪在地上,惨凄凄道:“奶奶,孙儿这些年读书上进,要结交名士,砥砺学问,少不了花钱,一起谈诗论道,不能总让人家花钱,不体面不是!”
“别说废话,你为什么借了这么多?”
王良珣一哆嗦,低声道:“这里面有二十贯是孙儿这两三年陆续借的,利滚利,驴打滚儿,这不就到了六十贯。”
王老太太的眼睛冒火,浑身气得发抖,好在还没有失去理智。
“说,那四十贯呢?”
“是是是。”王良珣思量下,哭丧着脸,满腹委屈道:“奶奶,这事真不怪孙儿,我也是一片好心,想要把欠的钱还上。我,我听说有人预测斗狗比赛结果神准,孙儿连着按他的预测押了三回,都赚钱了,这最后一回有八条斗犬参加,是决赛,要是押中了不但能把钱还上,还能赚两三百贯……”
王良珣还在往下说,却发现满屋子的人都一脸怪异,大哥王良珪想笑不敢笑,媳妇把脑袋扭过去,其余几个小辈儿使劲憋着。
突然,王老太太哀叹一声,“逆子啊!”
说完之后,身体往后一挺,愣是给气昏过去了。
二伯和堂哥,爷俩竟然栽在了同一件事情上,王宁安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堂哥王宁宏只是准备押五贯钱,还被王宁安撞破了。可二伯王良珣大手笔,一下子押了四十贯,钱都打了水漂不说,还欠了巨款!
足足一百贯啊,王家可不是当初了,哪里拿得出来!
王老太太连打人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昏死过去。大家伙七手八脚,把老太太救了过来,老人家满眼都是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