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老爷怒极攻心,反手狠狠抽了陶澄一掌,抽的他脸颊歪过去,嘴角含住几缕鲜血,他一声未哼,又受一掌,眼前昏花,半张脸麻到无法感受痛楚。
乔晴在他顽固又祈求的眼神里失声痛哭,无可依靠般抱紧了双九,她连连摇头,“娘在救你啊!你怎么能叫那卑贱东西糟蹋你!娘是在救你!”
陶澄濒临失控,他后退一步,嗓音嘶哑道,“告诉我他在哪里,才是救我。”
乔晴却逼近一步,“会遭天谴的!你不要被他迷了心智,会遭”
“娘!”陶澄撑着桌子,手背青筋暴起,全身的肌肉都绷到极限,“我知道,我十六岁就知道他是谁。伤天害理,丧尽天良我都认了,是遭天谴还是下地狱,我都要和他一起。”
短暂的沉默中只闻哭声,陡然又一阵叮咣打破沉闷,是陶老爷惊慌失措的倚靠在矮柜上,撞翻了好几件瓷器。
想来陶老爷也琢磨出些许来,陶澄看向他,嘴唇微动,“爹。”
分不清是滔天的惊悚还是盛怒,陶老爷道,“那个人”
“是轻陌。”陶澄毫无遮掩,索性一并揭开,“你连日命人找寻的那位算命先生,也是轻陌乔装的。”
乔晴已经顾不上去追问,她终于从陶澄的话里回过味来,疯魔附身的嚷道,“陶澈!”
陶澈接回手腕,吞咽下满口的苦笑,想起他去水榭小院里寻他哥,却被拍着肩膀告知到,“咱们陶府就是一场闹剧。”诚不欺他,不是闹剧又是什么。
陶澈捂着心口起身,望着陶澄的背影,眼里泛起酸涩和无力,他喃喃道,“娘,告诉他吧。”
乔晴未能听见,她只顾喊道,“陶澈!把你哥关回屋里去!”
陶澄满心绝望,眼睛紧紧闭上复又睁开,再不拘束力量,乔晴都未瞧见他是如何动作的,怀里便空了,双九的哭声离她远去,落在了陶澄的臂弯里。
“轻陌在哪。”陶澄站在饭桌的另一边,脸色黑沉如戴着人皮面具的无常,一双眼神酝酿着杀意,直让乔晴再站不住身,软泥一般瘫伏在桌边。
陶澈看到他哥的一只手探在襁褓中,似乎只需两指一动就能掐断双九的脖颈,他上前扶住乔晴,近乎哽咽道,“娘,你若是知道那人在哪,就告诉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