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萦绕在鼻尖一股淡淡的墨香,她动了动鼻尖,忽而笑说:“爹刚刚一定是在用徽墨吧。”
靖安侯放下毛笔,眼神温和自然,他笑说道:“安姐儿永远都是这般聪慧,真是像极了你的父亲。”
晏安表情如往常一样,就连唇边的笑容幅度都相同,她说道:“这话您曾经也说过。”
“安姐儿,我向来不喜欢兜圈子,所以我要对你说一件事。”靖安侯脸上多了些肃冷,双眸幽深神秘。
“爹,您说。”
“这次府上突然住了两位客人,安姐儿是知道的。但你清楚他们的身份吗?”靖安侯声音平淡。
晏安婷婷站立,颦笑韵味优雅,宛若那君子兰。
她摇了摇头,“安姐儿不知。”
“一位是当今天子的第八子,一位是长公主的嫡子。这次来江南实则就是为了你而来,现下朝中武将异心不断,着实让天子很是烦躁,所以他想起了你,也想起了你的父亲。长安的消息我已经知道的清清楚楚,如果没有猜错圣心,他这次意为给你赐婚。安姐儿,我早已把你当成是我的亲生女儿,只要你有半分不愿,我绝对不会同意此事。”靖安侯不想用晏安的婚事来和天子做交易,朝中为何武将会起事端?还不是因为天子重文轻武吗,对待文武两官差别甚大,这不是因为一个晏安就能解决的事情,其根本原因还是在于天子,所以靖安侯绝对不会去拿晏安博一个根本就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晏安一对美目泛起了泪花,她抹去了眼角的泪珠,“爹,如果女儿让你拒绝此事,您难道不会被天子迁怒吗?”
靖安侯沉默,他看着晏安的眼睛,说不出任何哄骗的话。
晏安了然一笑:“天子当然会迁怒于您,甚至还会疑心,所以我不想因为这件事连累了整个靖安侯府。”
“安姐儿”
晏安含泪浅笑,她不管平时再如何稳重,但归根究底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家,对于婚事她还是抱有一定的幻想,她不愿自己的婚事作为一场交易,更何况,自己的梦里,曾经的自己就是同意了天子的赐婚,最后受尽屈辱,所以,这次凭什么还要让自己妥协?明明错的是天子啊!为什么要让自己来承担这一切责任?
晏安正色道:“天子自从登基以来已有四十年载,这些年来边疆次次有鞑子冒犯,如果当年不是我双亲以血驱退了鞑子,边城说不定早已被侵占。长安成内权贵之多,官官相护利益为重,百姓的生活越来越贫苦,可这一切天子他知道吗?不,他只会图一时的寻欢作乐,根本不会顾全大局,当下的梁朝没有落败,那全是因为有几百年的底蕴,一时还不会坍塌,但谁又能保证十年后,还会像如今这样只能靠自欺欺人来过日子?”
“但太子自幼就被太傅说天子聪慧,及冠后开始着手接触一些朝中之事,谁人不说太子能力出众且爱民如子?所以,只有太子登位,梁朝才能再次重现辉煌啊!”
晏安这些话让靖安侯听的大惊失色,他拍案冷声道:“晏安!你可是想掉脑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