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续断饮尽一杯,喟叹道:“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
三人一时怔愣,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启文小声道:“医先生……”
医续断笑一声,请三人一道品茶,“此人就在宫里,暂时还害不了你性命,只是有些算计在你身上。”
赵霁垂着头沉默,心底一一掠过几个人选,最终还是闭闭眼睛,含了一口茶在嘴里。
涩涩的。
陈启文心里也有一些沉重,他顾忌着赵霁的心情,不好再追问那人是谁,转而说起张成。
“他投胎成王仲济的孩子,日后能与父亲相安无事吗?”
医续断道:“他本就是为了向王仲济讨债,不能像寻常人家一样父慈子孝。”
“那岂不是个讨债鬼了?”沈玉林颇觉好笑。
他家里两个孩子正是淘气的时候,家里的婆娘有时气得狠了,便这样骂他们。
“凡人的子嗣缘分,本就在一个‘债’字。若是既不欠别人,也不被别人欠,那便无儿无女一辈子。”医续断把玩着杯盏,看着赵霁意有所指:“孝子还债,逆子讨债,不外乎如此。所以生了孩子的人家,实在不必太过欢喜,就是不幸丧子,也无须太过伤怀。”
这样的说辞还是头一回听,沈玉林想起家里的孩子们,背脊一凉。
陈启文迟疑道:“那陛下他……”
生了那么多公主,岂不是欠了一屁股风流债?
赵霁抿抿嘴,沉声问:“陛下命中,可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