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汇报的人下去了,沈玉林道:“真让医先生说中了。”

张成的死或许还有迹可循,可妇人养在深闺里,时人又忌讳泄露八字,绝不会轻易被外人探听到产期。

那就只能是算出来的。

赵霁抿抿嘴唇,对那个霜雪少年的忌惮渐渐升腾而起。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换到这些有神通的草莽能人身上,也是一样的道理。拥有了鬼神莫测的能力,又怎会甘心受皇权辖制。

王族的心思,陈启文体会不到。

他记挂着王仲济“宣王党”的身份,问道:“王大人八成是做了伤天害理的事,若是哪日落罪,会不会影响到王爷?”

“不至于此。”赵霁回过神来,“我一向闲散,并不和朝臣结交,陛下心中有数。”

只是他的身份在这里摆着,即使百般避讳,也多的是目光投注——不管是真的忧心社稷传承,还是贪图从龙的泼天功劳。

陈启文踌躇道:“王爷对……国祚大宝,可有什么想法?”

他与赵霁身份云泥,本不该如此僭越,但相处的这些日子,一直蒙受赵霁照顾,他当赵霁是好友,没法不关心他。

赵霁怔了一下,眼见沈玉林要回避,便笑着摆摆手,示意稍安勿躁。

“本王这样便很好。”

他的语调平稳又舒缓,带着乐天知命的悠远浅淡:“若陛下一直没有皇子降生,多半便是本王……赵家的江山要赵霁顶起,赵霁绝无二话;若陛下有旁的人选,本王也可以安心做个闲王,绝不生不该有的心思。”

得之非幸,不得也无憾。

陈启文望着他的眼睛,恍惚觉得这人有些陌生起来。眉眼还是熟悉的眉眼,是个挺秀气的年青男子,总是满脸带笑,好像从来没有烦心事萦绕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