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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启文拿着碟子出来,那位柳姑娘已告辞走了。

他拆开桂花糕的纸包,将淡黄的糕饼整齐地码在白瓷盘里,轻轻推到医续断面前。

“医先生,我方才又想了想。”

陈启文咬一口桂花糕,甜甜糯糯的,有股桂花的浓香,“志公禅师是不是故意让朱生春风一度,以此勘破酒望,能静心求学,用心仕途?”

“然也。”

陈启文便皱起了眉。

他光惦记着自家的子孙成器,怎么不想想无辜沦为磨刀石的小環姑娘?就他们姓朱的高贵,人家被姐姐妹妹呵护大的小環姑娘就命如草芥了?

既然做了出家人,为什么又放不下俗世的子孙?记挂着也就罢了,偏偏不肯正经点拨教化,非要用这样不光彩的法子。

滑天下之大稽!

“僧不僧,贼不贼。”

医续断被他逗笑,抬手饮一口茶,问他:“可还有什么疑惑?”

陈启文心中义愤填膺,被医续断一问又消散了。他挠了挠手指,脸上涨起两片红晕,“还有那两只兔子……”

先头那只兔子要和老鹰成婚,已让他很是吃惊,谁知道他们不光跨越种族,还是一段三妖纠葛的复杂感情。

两女争一男,果然只出现在凡人的话本里。在妖界,男的才是个配角。

“这是兔子的特性。”

杯里的茶喝完了,医续断站起身,又走回柜台后配药,“母兔子和母兔子,雄兔子和雄兔子……也不光兔子如此。”

陈启文托腮往街上看,“这就和咱们将断袖视作雅事、在士大夫之间蔚然成风一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