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文松了口气,搬把椅子坐在门口,晒着暖洋洋的日光打盹。
赵霁有些困顿,抬手喝了一口浓茶,朝沈玉林道:“此事已了, 咱们也回府吧。”
陈启文还想听医续断说说夜里的经历,便道:“王爷与沈兄回府修整, 我借宿在医先生这里囫囵歇歇。”
赵霁脸色一暗,沈玉林忙道:“医先生没有客房了。”
陈启文道:“先生夜里不睡,东厢是空的。”
赵霁叹了口气,大步出了门, 跨上宣王府的马车。沈玉林紧随其后, 翻身马上护卫在侧,凑近软帘处小声道:“陈生与医先生是君子之交。”
“本王与启文终究……”
叹息声湮灭在风声里,马蹄哒哒转过街角,正与归家的少年人相遇。
他的步态从容优雅, 比起自小培养仪态的王族也不遑多让。身上宽松的袍子色若新雪, 看不见一丝褶皱,悠悠然走在街上, 每一步都像是沙汀水上的白鹤,不为物累、不为尘羁,闲散又矜贵。
白玉谁家郎。赵霁掩上帘子,靠着车壁缓缓合上眼睛。
晦净简单用了一些茶点,忽然便听陈启文雀跃喊道:“医先生!”
医续断在晦净对面坐下,将草绳系着的两只小妖丢到地上。那鹰被泥丸打破了腹部,缩在地上不动弹,兔子倒精神些,还在忿忿地蹬腿。
陈启文抓着兔耳朵将它拎起来,笑问:“这是先生打的野味?可惜我不会拾掇,不若送去前头的馆子里,请人代为烹饪。”
“阿弥陀佛。”
晦净是出家人,有些听不得这样的腥膻话,连忙解释道:“这不是山间寻常野物,乃是两个修炼成精的鹰妖、兔妖。”
修成了人形,再吃就要伤阴鸷了。
陈启文听说是妖,唬的一把将兔子丢下,狐疑地将两个小东西细看一番,“它们……它们抓的柳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