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爷眼望那漆金雕花的紫檀木箱,捋须道:“这可是好东西,诸公都要多吃一些。”
宾客们垂涎瞧着那口大箱,一齐恭维柳老爷,比席上的鼓乐丝足更热闹喧嚷。
“那是什么?”赵霁眼尖,盯着地上那一行点滴血水,眉峰紧蹙。
月兰垂下眼睫遮住厌恶,舌动唇不动,低语道:“初生婴孩的内脏、胞衣与少女初葵精血。用独特的手法技艺,将这些东西杂糅在一起,食之助男儿雄风。”
赵霁心下骇然,却听柳老爷道:“赵公子才来,先给赵公子切一块。”
忍着喉咙里汹涌的呕意,赵霁眼见一碟血肉模糊的东西送到桌前,气得浑身颤抖。
“赵公子可是吓着了?”白老爷讥诮一笑,也不用筷箸,徒手将那满满一碟血肉挖进嘴里。
他吃得津津有味,嘴里吧唧有声,除了女子们木然逢迎,男子无不如此。
柳老爷给月兰一个眼风。
月兰垂眼看那血糕一样的东西,知道里头怕是多加了些料。
她朝赵霁柔媚一笑,挽袖露出一截玉白的皓腕,轻捻银匙挖下一块血肉,递到赵霁唇边:“小不忍则乱大谋,公子……”
血腥气冲入鼻端,赵霁捂着心口,苍白的嘴唇微微抽搐。
“在下明白。”
他张开嘴,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月兰心下不忍,却还是把银匙往他口里送去。
“西面起火了!”
火光被楼台遮挡看不见,那黑蛟入云般的灰烟却挡不住。
柳老爷极目远望,重重一拍桌面,“是雅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