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便有知府榜文张出,百姓们不敢出门去瞧,全顶着轰隆隆的雷声在檐下探头看。
但是这好奇并没有持续太久,便见那些汉子各持一张画像,挨家挨户地询问盘查。
文昌隆在天台经营多年,祖祖辈辈都守着这间书肆过活。虽然天灾可怕,这满店的书卷画册、文房四宝却是他的全副身家,一时还走不了。
他刚稳住了后院妻小,预备关了门躲回房中,谁知却有两个持刀的壮汉上门。
文昌隆不由胆怯,“两、两位爷可是要瞧瞧?”
他们分明是行伍武夫的打扮,也不像是会在兵荒马乱时都手不释卷的儒将。文昌隆自忖,这一屋子的颜如玉,在他们眼里应当不值什么钱。怕只怕强人趁乱生歹意,做下杀人害命的恶行。
那稍高大一些的汉子展开画像,露出上头工笔白描的人像。
“掌柜的,你可瞧仔细。画上这人见过不曾,或是近两个月有无见过奇怪生人?”
文昌隆稍稍放下心,凝神细细看去:画上是个卧蚕眼的清俊少年,瞧着二十来岁,头上戴着顶金冠,眉眼很是贵气。
他客气一拱手,“看着眼生,想来不曾见过。”
这书肆不比酒楼客店,客源少,来往的又都是识文断字的风雅人。除了寥寥几个腰缠万贯的员外、富商,大多都是清贫的秀才举子。
谁会有这通身的贵气?
那两位军爷也知道这点,转身便欲离开。
文昌隆送他们到门外,被那炸雷声吓得腿软,正要抬手关上门板,忽然灵光一闪。
“哎,等等!”
月前有对阔绰的主仆来买《瑯嬛琐记》,那位公子可是尊贵无匹的气度!
单家宅院笼在一片雷云里,四面都是焦土,偏偏小院还安然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