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生从来不曾见过这样极致的美丽,天地间所有的声色都在一刹那间黯淡下去,只余这窈窕淑女一个。
他讷讷张口,只发出一声失礼的喟叹。
皇甫父子将着场景纳入眼底,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太公思及香奴,对孔生心生不喜,只眼风淡淡一扫皇甫云,迈步便出了门。
皇甫云苦笑一声,上前朝娇娜道:“孔生的性命,便全依托妹妹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皇甫云倒不觉得孔生如何,只是娜姑年幼,他本来是属意松姑和孔生结发的。
娇娜也没有二话,她垂着水袖为孔生诊脉,片刻便摸出了症结所在。
旁的都好,只是这疥疮要割下来。
关公刮骨能一直被人们口口相传,便是因为这样的疼痛为常人所不能忍,才稀奇且令人敬佩。
孔生一介文弱书生,皇甫云很怕他会痛死过去,便有些犹豫不决。
孔生听说要割皮削肉,心里也胆怯。但娇娜莹润的指尖搭在他手腕上,那甜腻的体香迷惑着他的心神,只觉一股英雄气概在胸中激荡,绝不肯让她小瞧了自己。
“小姐莫要迟疑,小生可以隐忍!”
娇娜不料他有这样的胆色,不免高看他一眼。
她把水袖轻轻卷起,露出一截玉色的藕臂,孔生看在眼里,心底愈加情意缠绵。
娇娜把他那迷醉的情态览尽,低低笑一声,褪下了腕上黄澄澄的金镯。
皇甫云已敞开了孔生的衣襟,露出他长着疥疮的胸口。娇娜并不害羞,用那镯子把疥疮箍住,从怀里取出一柄薄如蝉翼的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