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是实话,但记者们却又好像被塞住了嘴,有人憋出一句:“你看上去好像一点都不羞愧?”
池柔柔越发觉得无聊起来,她淡淡瞥过去一眼,道:“如果你现在自杀的话,我可以对着你的尸体表演一下我有多羞愧。”
“你怎么这么说话?”立刻有人指责她。
“你们又不是受害者,凭什么围观我的羞愧。”她不理解地道:“你们接到这个新闻的时候,急匆匆跑来准备抢头条的时候,羞愧过吗?”
“我们为什么要羞愧?!”
“因为你们在吃受害者的流量啊。”她说:“当你们因为一个人死去,因为可以踩在他的尸体上变成一个义正言辞的人而感到兴奋到战栗的时候,当你们因为我的表现不够瞩目从而露出失望的嘴脸的时候,你们,也已经成为了加害者。”
立刻有人辩解:“我们只感到愤怒!”
“那你只要知道我很痛苦不就好了,我的痛苦,只给我死去的丈夫看,你们想要看的话,除了原地割腕,只怕没有别的方法了。”她对这群人彻底失去了兴趣,他们并不能给她带来任何痛苦,反而只让她觉得厌恶,她再次开口,恶意乍现:“你们现在挤在这里,应该一起跪下来对我们夫妻磕头道谢,感谢我们以一己之力制造了这么大的社会新闻,感谢我们给你们枯燥的工作带来了激情,把这件事当做谈资的人,也应该感谢我们让你们有话可说。看看你们贪婪的嘴脸,你们不光不感谢我们,还要贪婪地想要看到我丈夫才能看到的珍贵一面,你们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啊,跑新闻的,脸皮都这么厚吗?”
在场众人哪个不是走南闯北舌灿莲花七窍玲珑的,但他们大概从来没有见过池柔柔这样无耻到可以颠覆人三观的人。
在她说完之后,场上安静了几秒。
等到他们回神的时候,池柔柔已经坐进车内,扬长而去。
她一路回到了家,然后扶着鞋柜笑得直不起腰。
这个世界,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