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躺在那里,一切都看上去那么不真实,就好像是一个汇集了所有人的噩梦。
律师只能等在一旁,等着家属发泄悲恸。
池柔柔被扶到殡仪馆的客座上坐下,方曼给她擦着湿润的脸,池定华的脸上也满是悲痛,但他还是道:“麻烦你把今天找我说的那些,再跟大家说一遍。”
律师理解地点点头。
“大概一个月前,康先生找到了我。”
池柔柔问:“几月几号。”
“六月十号。”
六月十号,是他们离婚的第三十一天。
当时的男人坐在徐林面前,他看上去很平静,平静的有些不正常,看人的时候笑意也远远没有达到眼底。
“我生病了。”他告诉徐林:“不治之症。所以需要立一下遗嘱,因为不确定,哪天就不在了。”
“你看上去比我年轻多了。”
“生病嘛。”他笑着说:“不好说的。”
徐林看上去有些同情:“为什么不治一下。”
“治不好了。”他说:“我本来以为我可以撑下去,可是现在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煎熬。”
徐林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他就那么坐着,像是一颗饱经风霜的白杨,尽管身躯依然笔直,可却毫无生气了。
“我能帮你什么。”
“我有一套房子,乡下买的。”他把房产证递给对方,徐林发现那是刚刚办的过户,很少有人会在那种偏僻的地方买房子,他道:“有这个钱,怎么不去治病。”
他摇了摇头,道:“买下这里是为了防止死在公共场所,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地不贵,偏僻也好,管理不严,也许可以埋在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