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稽郡王有心了。”
“那群败类,末将早就说不能信他们,结果还是让他们骗了。”说到这里,罗蕴章显然是把罗永忠的讥讽抛之脑后,立刻便向陈、罗二人说道:“既然还有些鞑子步兵在外,不如我等在山谷中设伏,再杀他一轮,到时候再去镇子上把那几个鸟缙绅拉来好好羞臊羞臊他们。”
这个提议很是合陈富贵的胃口,不过这一路上但凡有事都是二人相商,他也知道罗永忠的脑袋比他这个实心眼好用,便转过头看去。
“此事万万不可,我军孤军于敌占区,每一战都会造成减员。不瞒罗总兵,卫队和特别行动队都是军中千挑万选的善战之士,每一个损失都是不可估量的。”
罗永忠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陈富贵也觉得不应该为了一时爽快而导致伤亡的增加,既然这边两个主将已经如此了,罗蕴章也只得收回建议,反倒是罗永忠多看了这个八百年前没准还能沾上些亲戚关系的同姓外系武将,提防之意隐隐萌生。
议定了下一步的行止,陈富贵和罗永忠回去将缴获草草的分配了一下就启程出发。只是那些俘虏除了带走的张应祥以外一个不留,尽数杀死于此的作风,却还是吓了张煌言和罗蕴章一跳。
有了江浙明军带路,张煌言所部在数日后很是顺利的与前来接应的陈国宝所部合流。罗蕴章带着部下们缓缓而行,前往南昌修整,张煌言则随着回去复命的卫队和特别行动队一起急匆匆的赶去南昌。
张煌言获救的消息陈文很快就得知了,庆幸于张煌言不必像历史上那样在大军尽没后带着几个随从历经艰辛潜道绕行达两千余里,九死一生才返回舟山之余,对其中的内幕却也是冷笑不已。
“派人去池州散布消息,就说……”说到这里,陈文却又摇了摇头:“算了,就凭鞑子那帮官吏将校的尿性,也用不着老子多此一举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相见欢(上)
永历九年六月,徽州总兵张应祥及其所部骑兵在追捕明兵部尚书翰林院侍讲学士张煌言的过程中被明军围歼于池州山中,登时就引起了轩然大波。
这也难怪,在江南清军取得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史诗般大捷没过去多久,在福建明军退出长江,江浙明军收敛爪牙的同时却出了一个总兵官及其所部精锐被一支孤军歼灭的奇闻,犹如巴掌一般狠狠的扇在了以马国柱为首的江南官员的脸上。
彻查,是必然的。事实上早在发现了此事,尚未确认张应祥生死的时候,池州官场就已经开始了推卸责任——池太道表示这事情虽然发生在池州,但是他当时在太平府;池州府的文官们表示此事发生时绿营擅离防区,锅应该他们来背;可是绿营却表示,晚上把张煌言所部吓得炸营的是他们的功劳,而此后他们也是去追击一支大规模的溃兵,与他们无关,应该由青阳县来负责……
推来推去,黑锅最后还是由报信的那个镇上的一个外乡人来背。池太道、池州府和青阳县会审,也不知道是打死了再斩首,还是斩首了再画押,总而言之,这个不知道哪来的乞丐百分之一万是明军细作,他们设了一个局来诱骗张应祥进了埋伏圈。至于奸计得逞后为什么不离开,很简单,这厮还在酝酿着一个更大的阴谋,所幸被明察秋毫的池州官员揪了出来,否则肯定会造成更大的灾难。
一个团圆结局,只有一个乞丐的冤死,池州的文官、吏员、武将和士绅们都是无辜的,也就不在乎冤枉个草民了。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此番虽然侥幸击败了福建明军,但是清军自身的损失也是难以承受的。和硕安亲王岳乐和议政大臣伊拜被杀,皇太极皇十二女的额驸博尔济吉特班第被俘,仅仅是在江浙明军手中他们就丢掉了五个府的地盘以及近万的八旗军,哪怕其中大多数是由蒙古八旗承担的,这也是自老奴努尔哈赤以七大恨起兵以来从未有过的惨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