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壶平日里马进宝惯常使用的老陈醋缓缓流入倒挂着的自家的鼻孔之中,即便是一向嗜醋如命的他面对如此的酸楚自鼻腔直冲天灵盖也丝毫无法忍受。可是在此之前为了防止他会咬舌自尽,衙役们就在他的口中塞进了大个的核桃,只能伴随着时而溢出的老醋发出“嗯嗯呜呜”的求饶声,却没人能听懂他说的是什么。直到这一壶倒尽,稍试沉淀了片刻才将他重新倒过来。
“快看,马进宝那畜生居然还哭了!”
“真的啊,这狗杂种还有脸哭啊,哈哈。”
“活该,当初他怎么糟蹋别人的,今天就让他自己也试试。”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古人诚不欺我,古人诚不欺我啊。”
“……”
马进宝的无助引发了巨大的欢呼声,此刻的马进宝泪流满面,褐色的老醋和着鼻腔中的分泌物径直的自鼻孔中倾泻而出,只是在上半片嘴唇处稍微向两边偏移了一丝轨迹后就径直的流进了那张根本闭不下的大罪。
此刻的他也终于知道了那些被他如此祸害,甚至祸害致死的百姓在当时是何等感受了。不仅仅是肉体上的难以忍受,精神上的羞辱使得这个富贵荣华多年的流寇的心中更是屈辱感爆棚。
这一次的经历已经足够他铭记于心,绝不像去再尝试第二次。可是就在这时,那两个学徒却又将捆绑他的架子倒了过来,紧接着那位老师傅如变魔术一般又提起了另外一壶老醋对准了马进宝的另一个鼻孔……
灌醋仅仅是盛宴前的冷盘,但是这开场的冷盘却收获了极大的欢呼。无数的百姓看着这个一度横行金华府,在民间为非作歹、图财害命的清军大帅遭受了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刑罚,积蓄多年的情感瞬间迸发了出来。
无数的百姓向主席台的方向下拜,就连一些有资格坐在最前排的士绅老爷们也纷纷起身向以陈文为首的明军文武拱手致敬,因为他们很清楚,陈文从不是一个以虐杀敌人为乐的残忍武将,他之所以会如此完全是为了给金华府的受难百姓们报仇,仅此而已。
声震天际的欢呼中,捆绑马进宝的架子又被重新正了过来,随着充当司仪的那个小吏在得到了主席台的示意便宣布了行刑的开始。
一旁的桌子上,凌迟所需的刀具、布匹、盐水以及用来应对意外状况的那几桶冷水和老醋等物一切都准备妥当。眼见着一个学徒将马进宝脸上的秽物擦拭干净,那个老师傅立刻在手上吐了口唾沫随即便狠狠的拍在了马进宝的心窝,紧接着便操着刀子一转,片下了一块铜钱大小的肉。
这是第一刀,恰好旋掉了马进宝右胸脯的乳粒。在呜呜的哭喊声中,那个老师傅将扎在了刀尖上的第一片肉高高举起,同时他的学徒便高声为台下的百姓们报数。
“第一刀!”
第一刀过后,那个老师傅又在对称的位置再旋一刀,只是在学徒报数的同时将第二片肉重重的甩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