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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安有福的回答让刘成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个老部下虽说毛病不少,受罚的次数也很多,但是军功也同样不在少数,作为士兵期间的独自击杀和在其他人协助下击杀清军的数量现在还在榜上排在首位。此番整编时,曾经有一个南塘营的哨长和军训司的训练官可以挑选的机会,他却选择来这个与军功无缘的永康县充任驻军守备队千总。

忿忿于这个老部下的不智,但是这份义气和信守然诺的精神还是让刘成赞叹不已,只得在道了句后会有期后跳上了行船,开始向他即将主持军务的东阳县驻军大营出发。

与此同时,刘成的目的地以南数十里,横店镇外的一处林子身处,一个穿着明军军服的汉子正在烧着纸钱,向他面前的一个连墓碑都没有的坟头幽幽的诉说着。

“爹、娘,孩儿现在在陈大帅的军中当兵,孝顺镇一战也有战功在身,不再是曾经的那个寄人篱下的家奴了,而是堂堂正正的军中勇士。日后再有军功也可以明媒正娶个媳妇,为咱家留个后……”

“……前不久,陈大帅下令分授田土,等孩儿得到了田产,便用此前的那份军功赏钱风风光光的将祖父母和您二老的坟迁到咱家自己的地,不在冯家的眼前受气,子孙后代也不再是冯家的奴才!”

第十六章 在路上

就在陈文开始分授田土的时候,距离浙江万里之遥的大西南,从永历三年杨畏知奉孙可望命请奉秦王开始,历经了册封景国公、改封平辽王、陈邦傅矫旨伪封秦王、再度改封翼王等一系列事件后,永历朝廷终于在大西军吞并川、贵,挥军胁封以及孔有德攻陷广西的内外交困中完成了与大西军的合流。

而这近三年扯皮的结果,则是永历天子移跸或者可以说是被软禁于贵州的安隆千户所,而朝政则完全受控于孙可望的秦王府,永历朝廷君臣对于局势已经彻底无能为力。

其实在永历五年的四月,大西军的先头部队在孙可望的亲信冯双礼的率领下已经攻陷了与贵州频临的沅州,在进攻辰州未果的情况下与清军在湖南开始了长达一年的对峙。而此刻,完成了云、贵、及四川南部统合的孙可望决定派遣李定国汇合冯双礼继续攻略湖广,西南战场上的大反攻即将开始逐渐拉开序幕。

与此同时,早在去年年末时便启程南下金华的于世忠父子则还在天目山区试图绕过杭州府的平原地区,以便安全的抵达金华。

去年年末从太湖出发后,于世忠父子很快就进入了湖州地界,不过他们并没有急于南下,而是选择前往湖州府城东南别鲜山之阳的息贤堂去求见曾为他们传递过情报的湖州士人魏耕。

魏耕,原名璧,又名时珩,字楚白。明亡后,改名为耕,字野夫,号雪窦,又号白衣山人,本是宁波府慈溪县人士,后迁居湖州。

苕上之役后,兵败后被迫隐居的魏耕与归安钱缵曾,山阴祈理孙、祈班孙、朱士稚、张宗观以及苏州陈三岛等人结诗社秘密进行抗清活动,曾多次向江浙明军投送情报。此后更是因为在郑成功南京之战时向其献策而身涉“通海案”被清军凌迟处死,几乎全家罹难。

由于去年陈文光复金华府的军事行动,浙江清军绿营精锐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其中抚标营更是全军覆没,就连侥幸逃回来的抚标营右营游击也被清廷冠以“孤军冒进,以至惨败”的罪名斩首示众。若是再加上舟山之战,清军在丢了金华府的情况下于浙东又多了一块需要谨慎布防的防区,其兵力更可谓捉襟见肘。

于世忠在出发前便决定冒险靠近湖州府求见魏耕,以便设法获取一些湖杭清军的军事情报。而在魏家苦等了月余后,他也终于如愿以偿的得到了近期浙江北部清军布防和调动的一些实情,于是便赶忙带着儿子潜行向西,试图从天目山区绕过重兵布防的杭州府核心地带,南下金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