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时节,更深霜重。
皎白的月光洒在黑沉沉的大地上,给这片深沉又迷蒙的黑土地覆上一层神秘的白纱。
入夜前刮起大风,大盘山村停电,偌大的村庄隐匿在夜色里,只有点点烛火发出荧荧之光。
苞米楼子上的破塑料布没压实,风一吹便会发出窸窸窣窣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声响。
“大姐,我害怕。”
十岁的魏青霞从又硬又重的破棉被里探出头来,借着冷白的月色看向比她大两岁的大姐魏青云,可怜巴巴的说道。
魏青云低低的“嘘”一声,压低声音说道:“别怕,咱爸一会儿就回来,小声一点别吵醒青阳,她胆儿更小,还爱哭。”
魏青霞听话的应一声,又往魏青云身边缩了缩,用细瘦的胳膊抱住大姐的胳膊,整颗脑袋重新埋进被子里。
一边的魏青阳根本没睡着。
这是她重生回到她八岁时,也就是1990年的第二天。
她已经从最开始的迷茫无措中冷静下来,前尘往事捋的差不多。
按照重生前的轨迹,明天一早爸爸就会带在外躲避绝育的妈妈回来,一同接回的还有刚刚出生的一对龙凤胎。
家中贫困,妈妈奶水又不够,奶奶怕饿着她的宝贝孙子竟偷偷将还没满月的小孙女丢入荒山,不知生死。
自小爸妈爷奶就教育她们姐妹仨要照顾弟弟,有什么好东西都留给弟弟,往后出嫁还要弟弟给她们撑腰。
没有人告诉她们这样是不正常的,是有问题的。
村里孩子多的人家大都跟魏家情况差不多,所有人好像都已经默认这样就是正常的生活状态。
后来小弟把同村的孩子打住院,爸妈将大姐魏青云嫁给一个瘸子,用嫁人的彩礼将事情平过去。
小弟不知悔改又闯下大祸,这一次二姐魏青霞成为给小弟铺路的石子,家里不管她愿不愿意将她外嫁。
婚后不久魏青霞鼻青脸肿的跑回娘家求助,父母不仅没有替她出头还狠心的将她送了回去。
大姐二姐不幸的婚姻让魏青阳恐惧。
那时候她还天真的以为只要自己能帮到弟弟能赚到钱爸妈爷奶就不会像对待大姐二姐那样对她。
她外出打工,每月只留一点点生活费大部分钱都汇给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