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基米罗夫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而是扭头看着坐在一旁的崔可夫,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崔可夫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双手支在桌上的边缘,身体微微前倾,对坐在下面的指挥员们说道:“指挥员同志们,我来给大家解释一下这几个炮兵连是怎么回事。为了有效地摧毁德军的火力点,我特意部署了三个装备了203毫米口径火炮的重炮连。
一个炮兵连隐蔽在郊区基茨附近、奥得河左岸的堤坝内,向右岸的土木发射点射击。
将第二个炮兵连隐蔽在岛屿以南400米处、奥得河右岸的堤坝内,让它瞄准左岸的土木发射点和堤坝。这样的配置可以保证对可见的近距目标进行交叉射击。为了避免误伤自己人,在河两岸堤坝上的我军前沿,都设置了明显的标志。
第三个炮兵连部署在扎布钦车站附近的堤坝上。从这个地段上,我们的炮兵可以清晰地看见核心堡的围墙,并对它进行直瞄射击。”
第一天的轰炸结束后,为了观察重型炮弹直接命中要塞围墙的情况,崔可夫和我乘车来到了扎布钦车站西北的一个水塔附近。我们所站的位置前面是一个巨大的过滤池,看样子是水塔添加氯气、烧碱和水玻璃的过滤池。崔可夫的副官和一名警卫排的排长,就并排地站在过滤池的砖石墙前。
正当我们在观察要塞受损情况时候,空中忽然传来了划破空气的尖啸声,一颗炮弹在右面爆炸,片刻之后在左面也爆炸了一颗。没过多久,我们前后左右都响起了爆炸声。
“不好,我们被德国人发现了。”崔可夫大喊一声,连忙推着我躲在了那堵砖墙的后面。
德国人用迫击炮弹对我们进行炮击,从弹着点来看,他们已经锁定了我们的目标。处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无论往哪儿跑,都是十分危险的。因为一旦进入了可以隐蔽的区域,横飞的弹片就足以要我们的名。我们只能躲在墙后,将身体紧紧地贴在墙上。
此刻我忽然想起了白俄罗斯第三方面军司令员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就是在战斗中,遭到德军的炮击,而壮烈牺牲的。如果他没有牺牲的话,苏联在战争结束前,还能再多出一位战时元帅。想不到我今天也遭到了德军的炮击,不知道我最后的下场,会不会和这位差点成为苏联元帅的切尔尼亚霍夫斯基一样。
就在这时,身旁响起了一声剧烈的爆炸声,气浪将我们摔倒在地上,堆在了一起。爆炸过后,等我清醒过来时,觉得我被人压在下面。身上压着崔可夫,崔可夫的身上压着他的副官和警卫排长,两人用身体挡住我和崔可夫的军官,此刻浑身是血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崔可夫把他的副官抱在怀里,拼命地喊着:“费奥尔多,你醒醒,你醒醒,快点醒醒啊!”
我挣扎着坐了起来,摇了摇昏沉沉的头,伸手去摸一动不动的警卫排长的后颈,发现他已经没有了心跳。我被吓了一跳,有些慌乱地说:“他死了!”
崔可夫转过头,一脸茫然地望着我说道:“丽达,他死了,我的费奥尔多和警卫排长都死了。”
第1700章 堡垒顶部的红旗
我的头昏沉沉的,在地上坐了好半天,才发现敌人的迫击炮已经停止了炮击,取而代之的是我军重炮的轰鸣声,估计是炮兵连的战士发现我们遭到了敌人的炮击,便果断开炮进行压制,否则我和崔可夫能否活下来还是一个未知数。
我看崔可夫抱着他的副官,也就是他的亲弟弟费奥多尔,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死了,我的费奥多尔死了,死了……”之类的话。我探起身子,伸手摸了一下他的劲动脉,立即察觉到了脉搏的跳动;接着我又将手指伸到他的鼻子前,隐约能感觉到他还有呼吸。在确认了费奥多尔还没有死之后,我冲着正处于失态状态的崔可夫吼道:“崔可夫将军,他还没有死,你的弟弟还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