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崔可夫身边时,正好看到老人从姑娘手里接过了面包和盐,双手捧着,弓着身子,恭恭敬敬地递到了崔可夫的手里。崔可夫接过老人手里的圆面包和盐,转身交给了跟在身后的一名参谋,然后紧紧地握着老人的手,开始聊起天来。
老人激动地对崔可夫说:“将军大人,我们盼了这么多年,终于把你们盼来了。”
崔可夫礼貌地回应道:“老人家,你们受苦了。我们打跑了德国人,你们又能重新过上从前的幸福生活。”
老人指着身后的广场,对崔可夫说:“将军大人,德国人自从占领这个城市以后,都按照他们的格调进行改造,比如说这个广场,以前叫‘自由广场’,可德国人却把它改成了‘日耳曼广场’。他们企图通过这种方式告诉我们,波兰已经不存在了,这里以后就是德意志的土地了,而他们就是这片土地的主人。
那些挂有德国街名的街道上,所有商店的招牌都是用德文书写的,他们甚至在咖啡店和餐厅的门口写着:‘只接待德国人,波兰人与狗不得入内’。
还有就是最近半个月,由于物资紧张,他们就不再向我们配售粮食,企图将他们活活地饿死。假如不是你们赶跑了他们,他们的阴谋没准就能成功。”
等老人唠唠叨叨地说了一通后,他身后端托盘的一位姑娘开口说道:“他们对我们非常的残忍。前不久,有位少年从这里经过,看到街上有具被游击队打死的德国兵尸体,便忍不住笑了一下。没想到被一名德军军官看到了,不由分说拔出手枪就把他打死了。”
“是啊是啊,我的一个邻居,因为给德国人指路没有指对,也被当场打死了。”另外一位姑娘补充说:“而另外一个认识的人,则因为在街上和别人说话时,说出了被禁止提到的‘俄国’一词,被抓进了盖世太保的监狱,到现在都还生死不明。”
看到自己的同胞和一名苏联将军正在亲切交谈,那些原本站得远远的围观群众,也渐渐地围了过来。在听到两位姑娘对德国鬼子的控诉后,也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
一名机械工人用娴熟的俄语对我们说道:“将军先生,我们都知道,只有你们才能将我们从法西斯的魔爪中解救出来,才能把无辜者从必死无疑的法西斯刑讯室里拯救出来。我们大家都知道,在罗兹城外有一座可怕的集中营,里面被划分为几个区,外面围着铁丝网,被关进那里的人,都没有一个活着出来的。”
听说罗兹城外有一座集中营,我首先想到的就是奥斯维辛集中营,毕竟在后世耳濡目染听得最多的,就是这个集中营的名字。我低声地问身旁的普罗宁:“军事委员同志,不知道奥斯维辛离这里有多远?”
“在罗兹城的南面,在波兰第三大城市克拉科夫的附近,离这里有几百公里,是属于乌克兰第一方面军攻略的区域。”普罗宁在向我介绍完情况后,好奇地问:“副司令员同志,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就随便问问。”当得知著名的奥斯维辛集中营并不在罗兹城的附近,我顿时没了兴趣,与其操心一个自己管不到的地方,不如好好地考虑部队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我们终于把你们盼来了。”机械工人情绪激动地说道:“法西斯匪徒夹着尾巴狼狈地逃跑了,他们甚至连自己抢夺的财物都来不及拿走,就匆匆忙忙地逃走了。”
在街头会见了那些热情的波兰群众后,我们来到了设在了市政大楼里的指挥部,继续研究部队的下一步行动方向。
情报处长格拉德基上校从通讯室里匆匆走出来,将手里的一份电报交给了崔可夫,同时低声地报告说:“司令员同志,刚收到的方面军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