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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完了油画的事情后,赫鲁晓夫继续往下说:“丽达,我刚接到斯大林同志的电话,他让我转告你,目前就留在基辅休整一段时间,等合适的时候再返回部队。”

听说要让我留在基辅,我不禁有些着急了:“赫鲁晓夫同志,我现在是乌克兰第一方面军的副司令员,怎么能长期离开部队呢?”

“这是斯大林同志的意思,谁也不能改变他的决定。”赫鲁晓夫用严厉的语气说完这句话后,放缓语气对我说:“丽达,你还是留在基辅好好地休息一段时间吧,部队里的事情,有科涅夫和索科洛夫斯基两人负责,你就算回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对于赫鲁晓夫的这种说法,我是深以为然。不管是朱可夫还是科涅夫担任方面军司令员,我这个副司令员几乎就是一个打酱油的角色,只能提建议而无法做出任何决定。想到这里,我也不再固执己见,而是委婉地对赫鲁晓夫说:“赫鲁晓夫同志,我这里什么都没有,假如要在基辅生活的话,估计需要添置点什么日用品。”

“丽达,你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赫鲁晓夫笑呵呵地对我说:“我会立即派人给你送过去的。”

我急于想知道后面的几幅油画,是谁的作品。因此一放下电话,就快步地走进了房间,继续查看未看完的油画。由于有了刚刚把格里查依当成无名画家的教训,因此我拿起新的一幅油画时,首先看下方的画家签名。

看清画家的签名是苏里柯夫后,我才仔细地查看油画的内容。虽然我对油画是外行,但只看了片刻,我就认出这是著名的《近卫军临刑的早晨》,这幅画和《缅希柯夫在别留佐夫镇》、《女贵族莫洛卓娃》被称为苏里柯夫历史画的三部曲。

我手中的这幅油画描写了十七世纪俄罗历史上的一件真实事件:彼得大帝在1698年出国访问时,俄国发生了近卫军兵变。彼得大帝得知后仓促回国,立即残酷地镇压了这次兵变。画面的背景是莫斯科克里姆林宫的墙外、圣瓦西里教堂的洋葱顶和挤满围观者的圆形断头台。身穿海蓝色军装的彼得大帝骑在高头大马上,亲自监督处决“谋反”的近卫军。他的背后是整齐森严的行刑队和一排绞刑架,他的右边是一群外国使节和他的宠臣。占据画面大部分前景的是动乱的人群,一些农民装束的近卫军家属围绕在六个即将临刑的近卫军身旁,他们悲痛地哭泣着,形象地表现了近卫军家属在告别上断头台的亲人时的那种痛苦心情。

剩下的五幅油画没有画家的签名,都是一些人物肖像之类的。我看到在一副油画的后面,贴着一张纸条,上面用俄语写道:“瓦伦丁·亚历山德罗维奇·谢罗夫,俄国画家,曾师从大师列宾、契斯恰科夫,是巡回展览画派的成员之一。”

我坐在小床边,望着墙角堆着的这些油画,心里在暗自盘算,虽说这些油画都是德国人留在这里的,可等战争结束后,博物馆就会派人到我这里将这些油画都收走,因为这都是俄罗斯的文物遗产,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据为己有。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我是将这些画全部返回给博物馆呢,还是瞧瞧留下几幅作为自己的珍藏呢?

正当我在胡思乱想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我打开门一看,原来是赫鲁晓夫的秘书,他的身后还跟着两名战士。他向我问好以后,冲身后两名战士一甩头,两名战士立即绕过他,走进了屋里,将手里的大提箱放在了墙边。

秘书朝放在墙边的大提箱一指,笑着对我说:“奥夏宁娜将军,这是赫鲁晓夫同志送给你的生活用品。如果还缺少什么,尽管打电话给我,我会为您准备的。”

“谢谢!”我向秘书表示感谢后,客气地问道:“您请进来坐一会儿吧。”

“不用了,将军同志。”秘书笑着回答说:“我还有工作,改天再来拜访。”

我等秘书离开后,关上了房门,将靠在墙边的两个箱子放倒。打开第一个箱子,我看到里面全部是服装,有衬衣、裤子甚至还有布拉吉;再打开另外一个箱子,里面是几个纸盒,我掀开纸盒的盖子,看到里面放着的不同款式的鞋。

我先关上了装鞋的箱子,接着又准备关装服装的箱子,却意外地发现在箱盖的夹层里,放着一个大信封。我拿出信封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厚厚的一叠钞票,面值是一卢布、五卢布和十卢布不等,我点了一下,居然有五百卢布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