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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科索夫斯基和马利宁对视一眼,有些无奈地说:“虽然在巴托夫集团军的左翼,敌人的防守相对薄弱,他们只在一些制高点上建立的防御,但那儿的地形复杂,到处都是沼泽、湖泊和森林,部队运动非常困难,特别是坦克部队,在那里根本派不上什么用途。”

“谁对那里的地形比较熟悉?”朱可夫淡淡地问道。

“巴托夫将军。”罗科索夫斯基连忙回答说:“那里是他的防区。”

“走!”朱可夫猛地站起身,拿起摆在桌上的帽子往头上一戴,斩钉截铁地说:“走,我们去看看!”说完,他便率先朝门外走去。

见朱可夫都朝外走了,我们赶紧也跟了上去。

在前往巴托夫的途中,我和马利宁乘坐的是同一辆车,他歪着头凑近我的耳边问道:“丽达,元帅同志到我们这里来,是不是代表着我们这里将变成主攻方向啊?”

由于选择白俄罗斯作为下一阶段的主动方向的计划,还属于绝密,因此我就算马利宁的交情与我再好,我也不能向他透露。不过既然他开了口,如果不理不睬的话,好像也不太好,因此我只能避重就轻地说:“参谋长同志,您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难道您听说了什么?”

马利宁看出我不愿意向他透露消息,但还是面带笑容地回答说:“难道我要听说了什么,才会这么问你吗?要知道,大家如今都知道我们的军队里有个传说:朱可夫到什么地方,那里就要准备进攻了。”

我们的车队来到了巴托夫的临时指挥部外面,朱可夫让我在外面等一下,然后他带着罗科索夫斯基和马利宁两人,大踏步地走进了巴托夫的指挥部。

我闲着没事,看到在一两百米外有一片帐篷,便信步朝那里走过去。帐篷区的边缘,有一名站岗的战士,见我走过去,他连忙原地立正,抬手向我敬礼。

我随手回了个礼,眼睛望着在帐篷区来回走动的妇女和孩子们,好奇地问:“战士同志,她们都是本地的居民吗?”

战士回头看了一眼后,摇了摇头,表情肃穆地回答说:“不是的,将军同志。这些都是我们牺牲战友的遗孀,她们都是收敛自己丈夫或者父亲尸体的。”

战士的话让我愣住了,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负伤的战士被送进了战地医院或后方军医院,而牺牲的战友遗体都就地掩埋,然后再由当地的民政部门给他们的家属发一个阵亡通知单。压根没想到,还会有那么多的妇孺,会长途迢迢地来收敛自己亲人的遗体。

我望着那些面带忧伤的妇孺们,心里感到很不是滋味,正当我打算转身离开后,忽然听到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您是指挥员吗?”

我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破旧棉袄,包着一条头巾的小女孩,正仰头望着自己。我连忙蹲下身子,伸手抓住女孩的手臂,和蔼可亲地问道:“是啊,小朋友,我是指挥员,你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看起来有七八岁的小女孩,像个小大人似的对我说:“我和妈妈是从图塔耶夫来找爸爸的。可是我们到了这里以后,却没有找到他,有人说他牺牲了,您能帮帮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