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各自的床铺边缘坐下后,我好奇地问:“亲爱的彼得罗夫娜,您是打算去看望罗科索夫斯基将军吗?”
“是的。”彼得罗夫娜回答了我的提问后,又用和蔼的语气对我说:“丽达,不要这么拘束,虽然我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但科斯契卡每次和通电话或者写信时,都会提到了,对我来说,你并不是一个陌生人,相反还好像是认识了多年的老朋友似的。你可以叫我尤尼娅,也可以用‘你’来称呼我。”
尤尼娅身上所具有的亲和力,使我本能地对她产生了好感。在停了片刻后,我试探地问:“尤尼娅,您有多长时间没见到将军了?”
她想了想,随后回答说:“差不多有半个月了吧,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莫斯科的军医院里陪伴我的女儿。”
“阿达已转到莫斯科的军医院去了?”尤尼娅如果不提此事,我基本都忘记了阿达负伤的事情了,此刻既然听她提起,自然要关心一样:“她的伤势如何,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她听我这么说,脸上不禁露出了惊诧的表情:“怎么,你也知道阿达负伤的消息?是科斯契卡告诉你的吧?”
为了不让她误会,我连忙摇摇头,解释说:“不是罗科索夫斯基将军告诉我的。而是我刚调到乌克兰方面军的当天,就遇到了阿达负伤的事情,我还跟着朱可夫元帅到医院去探望过她呢。”
“原来是这样啊。”尤尼娅的脸上露出了释然的表情,随后没等我再问,她便自顾自地说道:“战争爆发后,我就带着女儿被疏散到了后方。由于我的工作太忙,对孩子的照顾不周,以至于她后来瞒着我偷偷去参军,我都不知道。
前段时间,斯大林同志派人到后方找到了我,说要把我送到前线去和科斯契卡团聚。我想着自己到前线的话,就有机会见到自己的女儿,便爽快地答应了。没想到刚和科斯契卡重逢,就得到了女儿负伤的消息,我便匆忙赶到了日托米尔。
本来想着科斯契卡战前是日托米尔的卫戍司令,我们一家人也在这里生活了几年,就让孩子在那里养伤的。但有一天赫鲁晓夫来探病时,说这里的医疗环境无法和莫斯科相比,为了阿达的健康着想,应该立即让孩子转到医疗条件更好的地方。我和科斯契卡商议后,便同意了他的提议,将阿达转到了莫斯科的军医院。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阿达的伤势已基本痊愈,用不着我再留在她的身边照顾。正好朱可夫元帅要去日洛宾,我便搭便车去白俄罗斯看科斯契卡。”
我心里很明白,是有人在斯大林的面前举报罗科索夫斯基,说他私生活有问题,还和著名作家的妻子谢罗娃有染。斯大林虽然训斥了举报人,但还是派人到后方寻找尤尼娅,并将她送到前线与罗科索夫斯基团聚。
根据我的观察,尤尼娅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但她却对罗科索夫斯基的风流韵事故作不知。既然当事人都不在乎,我这个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因此我将话题围绕两人的女儿进行:“尤尼娅,阿达伤势就算好了,估计也无法回到军队了,不知道她有什么打算。”
“没错,丽达,你说得对。”尤尼娅轻轻地叹了口气,对我说道:“阿达负伤的事情,连斯大林同志也知道了,他亲自过问了此事,说阿达出院后,不能再回军队,而是留在莫斯科工作,具体的工作由她自己选择。”
想起阿达负伤后,整个方面军司令部都乱套的场景,我觉得斯大林所作出的这个决定是完全正确的,便接着问道:“阿达的意思呢?”
尤尼娅想了想,然后说道:“我想让她到区里苏维埃去工作,可她却想到学校的当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