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奇斯佳科夫在听完我的话以后,抬手看了看表,不慌不忙地说:“放心吧,司令员同志,从机场到我们的指挥部,就只有四十分钟的路程,我们再等一会儿就知道来的是谁了。”说完,他见过一名参谋,吩咐道,“你到钟楼上去,看到有车开过来,就下来通知我们。”
他等参谋离开后,特意向我解释说:“不管来的是谁,毕竟是从方面军司令部来的,我们都应该出去迎接一下。不过现在天气冷,过早地等在外面也不合适,所以我才让参谋上去观察,等车来了以后,我们再出去迎接也不迟。”
我此刻最关心的,是这两位将军带着什么样的使命,是否奉命来训斥我,说我昨天所说的那些事情,都是无稽之谈?如果真的因为这事,被上级训斥一顿,没准会影响到我以后的前程。
奇斯佳科夫看到我愁眉苦脸的样子,连忙关切地问:“司令员同志,您是不是担心从方面军司令部来的这两位将军,是上级派来训斥您的吗?”
“没错,副司令员同志。”在自己的搭档面前,我也不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点了点头以后,如实地回答说:“我所担心的正是此事。”
“我想应该不会吧。”奇斯佳科夫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如果上级要训斥您的话,完全可以给您打电话或者发电报,根本用不着专门派两个人过。除非……”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接着拼命地摇着头说,“不会,应该不会是这种情况。”
他的样子把我吓了一跳,吓得我有些慌乱地问道:“除非什么啊,我的副司令员同志,您能不能把话一次都说完,不然早晚把我吓出心脏病。”
“如果是以前,我还会认为可能上级派来接替您职务的。”奇斯佳科夫若有所思地说道:“不过在目前的情况下,解除您的职务,显然是非常不明确,所以我也无法判断他们的真实来意是什么?”
过了一会儿,别济科夫已来了。他听完我和奇斯佳科夫的猜测后,摇着头说道:“司令员同志,我看您是当局者迷,怎么能光把事情朝坏的方面想呢?我觉得没准他们是奉命来和您讨论细节的。”
人有时就喜欢自寻烦恼,我刚刚和奇斯佳科夫就钻了牛角尖,以为从方面军司令部来的人,肯定是准备来教训我的,压根没有朝别的方面想。听了别济科夫这么一说,我顿时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连连点着头说:“对对对,还是参谋长说得对,我们怎么老把事情往坏的方向想。也许朱可夫元帅考虑了一夜以后,应该再研究一下细节问题,所以才让方面军司令员派专人到我们这里。”
我的话刚说完,桌上的电话铃声就骤然响了起来。别济科夫一把抓起话筒,贴在耳边听了片刻,然后递给我,低声地说:“司令员同志,是罗科索夫斯基大将打来的。”
我忐忑不安地接过话筒,贴在耳边,战战兢兢地说道:“您好,大将同志,请问您有什么指示吗?”
“马利宁同志到你那里了吗?”罗科索夫斯基没有说什么废话,而是开门见山地问。
“马利宁参谋长?”罗科索夫斯基的话让我一头雾水,我正想反问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时,忽然想到了正朝我们这里赶过来的那两位将军,连忙惊喜地问道:“大将同志,您说坐飞机到我这里来的,是马利宁将军吗?”
“不是他,还能是谁?”罗科索夫斯基用略带不满的语气说道:“我估计他应该到你的司令部了,所以打电话问问。”
“大将同志,马利宁参谋长还没有到。”听说来的人中有马利宁,我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就算是上级派来训斥我的,至少能有一个级别比较高的指挥员,帮我说几句好话。我连忙恭谨地向罗科索夫斯基报告说:“不过他和另外一名指挥员已经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