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我和阿赫罗梅耶夫就来到了钟楼上。我举起望远镜,望着几公里外的我军阵地,发现还真的如谢留金所说的,各式混凝土工事多如牛毛,这个应该是战前就修筑好的防御工事,可惜当初德军的进攻速度太快,我军部队还没来得及使用这些工事,就被敌人打垮了。如今我们正好借助这个工事,和德军来较量一番。
站在我旁边的阿赫罗梅耶夫看到这些工事,也感慨地说:“司令员同志,您知道吗?当初彼得洛夫斯基将军的部队,在成功地占领了日洛宾以后,德军对这个城市发起了疯狂的反扑。第437步兵团的一个营,在营长巴塔罗夫的指挥下,顽强地坚守了半个月。”
阿赫罗梅耶夫在述说第63步兵军的光辉战史时,我只是默默地听着,不时地“恩”一声或者点点头,表示自己正在聆听。
最后,阿赫罗梅耶夫向我总结道:“……既然当年友军的一个营都能在城外坚守那么久的时间,那么我们如今用一个师的兵力,来坚守昔日的旧防线,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
对于阿赫罗梅耶夫的这种说法,我立即表示了赞同:“少校,你说得很有道理,当初我们的部队在装备落后,也没有什么和敌人作战经验的情况下,都能坚守那么长的时间,更何况阵地上是我们集团军里战斗力最强的部队之一,我相信谢留金将军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当时针指向八点的时候,敌人开始了对西郊阵地的炮击。顷刻之间,火光和硝烟就将整个阵地笼罩住了。
我站在钟楼上,听着远处的爆炸没完没,一片连着一片,脚底的楼板也在微微颤动着。虽然我看不清楚阵地上的情况,但我也能猜到,大多数的指战员应该已经躲进了防炮洞,那些留下来当观察员的战士们,应该也藏身在战壕里张开了嘴,腹部内缩、微微拱起后背以减轻地面对内脏的震动。
我扭头吩咐阿赫罗梅耶夫:“少校,让拉祖梅耶娃给空军发报,让他们立即出击,对德军的炮兵阵地实施空袭。”
阿赫罗梅耶夫离开后,我举起望远镜朝硝烟弥漫的阵地望了一会儿,发现还是什么都看不见。我走到搁在旁边的电话机旁,抓起话筒贴在耳边,快速地拨通了谢留金的电话。一听到他的声音,我就大声地对他说:“谢留金将军,德国人正在炮击您的阵地,您现在能和前沿联系上吗?”
“没问题,司令员同志。”谢留金胸有成竹地说:“就算电话线路被炮弹炸断了,我们也可以通过无线通话来保持联系。”
“很好,很好。”我连说了两个好以后,对谢留金说道:“我已经给空军下达了命令,让他们对德军的炮兵阵地实施空袭,减轻你们的压力。请你通知前线的指挥员,当我军战机出现后,为战机指示攻击目标。”
“没问题,我马上和前沿进行联系。”谢留金在说完这几句话以后,有些遗憾地说道:“可惜配属给我们集团军的飞机,都是歼击机,假如有几架轰炸机的话,对德军的炮兵来说将是一场灾难。”
“能有战斗机就不错了。”对于谢留金这种贪心不足的说法,我轻笑一声后说道:“您别忘记了,在保卫日托米尔的初期,我们的部队每天都是窝在城里挨炸,以至于连炮兵都不敢随便动用。深怕一旦被敌人的侦察机锁定方向以后,就会招来轰炸机的狂轰滥炸。”
我这边刚放下电话,一脸喜色的阿赫罗梅耶夫便拿着一份电报走了上来,有些激动地向我报告说:“司令员同志,空军回电报了。”
“这么快?!”我想到从自己下命令,到阿赫罗梅耶夫回来,前后还不到五分钟的时间,空军的回电居然就到了,所以在接过他手里电报时忍不住问:“空军的反应怎么这么快啊?”
“我想空军的报务员应该一直守在电报机前。”阿赫罗梅耶夫知道我没有耐心细看电报上的内容,便主动向我汇报说:“博维先科上校说,今天天一亮,他手下的飞行员们,就都坐在自己的飞机等待出击命令。一接到电报,他们就立即升空,以最快的速度朝我们这边赶过来,最多只需要四十分钟,他们就能到达敌人炮兵阵地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