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我做出最后的决定,阿赫罗梅耶夫已拿着一份纸走到了我的面前,向我请示说:“司令员同志,塔瓦尔特基拉泽将军来电话,说敌人的轰炸,给城里的部队造成了不小的伤亡。他请示是否可以让我们的空军出动,将敌人的飞机从城市的上空撵走。”
奇斯佳科夫听阿赫罗梅耶夫说完以后,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不满地说道:“这个塔瓦尔特基拉泽以为我们是方面军司令部吗?可以随便调动空军,去将城市上空的敌机撵走。”
别济科夫先看了我一眼,见我面无表情地盯着地图发呆,这才谨慎地对奇斯佳科夫说:“副司令员同志,我觉得应该立即向瓦图京司令员报告,请他联系空军,去掩护日托米尔的上空。”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肯定不能再保持沉默。于是我暂且将是否将日托米尔变成第二个斯大林格勒的想法放在一边,开口吩咐别济科夫说:“参谋长,现在您立即给方面军司令部打电话,报告日托米尔正遭到四十多架敌机的轰炸,请他们联系空军出动,给我们的守军提供必要的空中掩护。”
等别济科夫走开以后,我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炮兵司令部,然后对接电话的波夫斯基说道:“将军同志,如今日托米尔正在遭到敌人的轰炸,城里的部队受到了不小的损失,我现在命令您,立即将部署在城内的两个自行高炮营投入战斗。”
“司令员同志。”波夫斯基听到我的这道命令,婉转地说:“自行高射炮可是我们的秘密武器,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开火的话,很快就会损失殆尽的。”
“将军同志。”见波夫斯基有些推三阻四,我的心里顿时无名火气:“自行高射炮本来就是用来防空的,城市遭受轰炸时都不使用,那您打算什么时候使用?我命令您,立即让高炮营开火,将敌人的飞机从城市的上空赶走。”
奇斯佳科夫看我气呼呼地挂断了电话,好奇而又谨慎地问:“司令员同志,您不是让参谋长给方面军司令部打电话,请他们让空军出动,去驱逐日托米尔上空的敌机吗?怎么还让自行高炮团冒险开火呢?”
从奇斯佳科夫说话的语气中,我听出他在质疑我的这道命令,有画蛇添足之嫌,毕竟从哈尔科夫战役结束到现在,新式高炮就因特殊原因而停产,剩下的这些自行式高炮,是损失一辆少一辆,因此在防空作战中使用的机会也越来越少。
我看了一眼奇斯佳科夫,然后正色地说道:“副司令员同志,就算方面军首长同意出面让空军出动,可是至少要等半个小时甚至一个小时,我们的战机才能赶到战场。而城里挨炸的时间越长,对部队的士气影响就越大,因此我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讨厌的敌机从日托米尔的上空撵走。”
德军的进攻来势汹汹,假如还像以前那样凡事都要讨论一番,很容易会贻误战机的,所以我暗下了决心,这次自己一定要乾坤独断,集团军内的所有事务都由我说了算,才有可能取得战役的最后胜利。
驻扎在日托米尔的两个高炮营,冒着德军密集的轰炸中开炮射击。不得不说,超越这个时代的装备,有时还能起不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虽然经过激战之后,高炮营损失的自行高射炮多达二十多辆,但敌人也不讨得好去,十五架敌机被击落,还有七架被击伤,剩下的敌机见地面的防空炮火猛烈,把它们携带的炸弹胡乱一扔,就调转机头脱离了战场。
德军的炮击和轰炸都停止后,步兵便在坦克的引导下,向近卫第67师的防御阵地发起了冲进。而这一切,塔瓦尔特基拉泽都通过电话报告了司令部。
在听完别济科夫转述的报告以后,奇斯佳科夫不禁皱起了眉头,既像对我们所有人又像在自言自语地说:“没想到敌人的炮火这么猛烈,居然连阵地前的积雪都被爆炸产生的高温熔化了,那些待在战壕里的指战员们会不会伤亡惨重啊。”
“放心吧,副司令员同志。我相信部队的伤亡不会太大。”我等他说完后,淡淡地说道:“昨晚我在日托米尔主持会议的时候,就曾告诉各师师长,当敌人在炮击阵地时,除了留下少量的观察哨外,其余的都撤到二线阵地去,等敌人炮击结束后再重新进行一线阵地。这样做的话,可以大大减少部队在遭到敌人炮击时的伤亡。”
奇斯佳科夫听完后,还有点不相信地问:“司令员同志,这个办法听起来很不错,就是不知道在实战中的效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