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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讲解到这里时,发现有些指挥员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轻松的表情。为了防止他们因此而轻敌,我赶紧又补充说:“虽然在兵力和装备上,德军都处于劣势,可我们也并不能因此掉以轻心。要知道经过长期经营,德军这一线的防御工事比较坚固。他们在我国十七世纪构筑的一系列堡垒、土堤、工事基础上,建立了防御阵地。纵深约90公里,包括七个防御地区,两道围绕哈尔科夫的防线……”

我的话说完以后,大家脸上的表情又重新变得凝重起来。“据我所知。”在大家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为了缓和屋里的气氛,丹尼洛夫笑着站起来说道:“指挥员同志们,不管德军的防御阵地如何坚固,要想以只有我军三分之一不到的兵力,来防守别尔哥罗德——哈尔科夫地区,是无论如何都不够的。所以请同志们放心,他们的防御工事根本挡不住我们的进攻,最后的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

“是啊,副司令员同志说得很有道理。”别济科夫接着说道:“根据情报显示,曼施坦因的主要精力,被我们牵制在顿巴斯和米乌斯河方向,他不得不抽出相当数量的部队,用以应付我们西南方面军和南方方面军的进攻。接下来,我将给大家详细讲解我集团军各师的进攻路线……”

我坐在座位上,眼睛望着坐在下面的各级指挥员,心里在暗暗地想道:“担任进攻的几位师长,他们并不是初次了解这些情报,但是像我和别济科夫这样,把所有的材料综合起来进行介绍,他们估计还是第一次听到。”

给各师师长布置完任务后,别济科夫最后又说:“为了最大限度增强进攻方向的炮火,统帅部从布良斯克方面军将第13、16、17突破炮兵师和第3火箭炮师,调给了我们沃罗涅日方面军,并补充了充足的弹药。

在我们近卫第5、第6集团军的阵地上,大炮、迫击炮的密度分别达到了每公里113门和129门;而第53集团军则达到了每公里242门火炮迫击炮。

明天清晨五点,方面军将首先用火炮、迫击炮、火箭炮,对德军前沿和防御纵深实施五分钟凶猛急速的轰击。然后用大口径火炮表尺查射和试射35分钟;用‘喀秋莎’对德军目标有计划地实施压制射、摧毁射和齐射,用时为1小时20分;以大炮和迫击炮,加速射击直至最大射速,用时20分钟;对德军防御纵深内的抵抗枢纽部实施有计划的炮火射击,用时45分钟。

航空兵在起飞后,将首先轰炸德军的指挥所,通信枢纽和通信线路,以破坏其指挥系统,随后还将对德军防御纵深内的炮兵阵地,部队集结地和预备队连续进行第二次、第三次和第四次的轰炸。

就在最初的五分钟炮击后的半个小时内,我们将要派出战士,开始清除攻击道路上的障碍物,并从雷区中开辟道路。而当炮火射击加强到最大射速的7时55分时,我们步兵跟随坦克和自行或火炮发起冲击!……”

别济科夫所说的每一个短句,都代表着一场血战;所说的每一个单词,都意味着成百上千人的死亡。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在解说时,不厌其烦地向大家讲清每一条进攻路线上,可能会遭遇的各种错综复杂的困难。

我等别济科夫说完后,面向在座的指挥员问道:“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的问题问完以后,屋内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人有时就是这样的,不让你提问时,感觉有很多问题要问;可真的让你提问时,却往往不知道该问什么了。

但随后参与第一梯次进攻的部队指挥员,开始向别济科夫提问。在会议前,我们把所有可能出现的问题都估计到了,还专门地讨论了该如何向下级指挥员解答这些问题。此刻,早有准备的别济科夫,就从容自如而又耐心地回答每位指挥员的提问。

等会议结束后,指挥部里只剩下我们几个人时,丹尼洛夫忽然问我:“司令员同志,我不明白,为什么您在最初讲解时的那些数据,和我们所掌握的数据有出入呢?这些数据都真实可靠吗,不会对部队产生误导吧?”

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我的身上,我当然不可能告诉他们,我所说的数据,有很多是来自后世的历史书,只能含糊其词地回答说:“我是根据上级和侦察兵所的情报,进行综合分析后所得出的结论。就算有少许的误差,也不会对即将开始的战事有什么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