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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几名战士把摆放着阿帕纳先科遗体的担架放在地上,瓦图京立即扑上去,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揭开盖在头上的衬衣,当看到阿帕纳先科已变得铁青的脸庞时,他脸上的肌肉开始剧烈地抽动。他掏出一张雪白的手帕,轻轻地擦拭着那些早已干涸的血痕,眼睛开始湿润,眼泪在涩红的眼眶中转了又转,最后终于忍不住,一滴一滴地落在了阿帕纳先科被鲜血侵透的军服上:“阿帕纳先科同志!我的副司令员同志,你……你再怎么就这么走了……是我对不住你哪!没有派人保护好你……”

赫鲁晓夫抬头望着天花板,半天没有说一句话。

而华西列夫斯基抬手抹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后,摘下了头上的军帽。他的这个动作仿佛是一个口令,屋里所有戴着帽子的军人,都摘下了头上的军帽,低头向阿帕纳先科默哀。

等瓦图京的情绪稍微稳定一些后,华西列夫斯基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郑重其事地对他说:“瓦图京同志,这件事情,需要立即向莫斯科报告。走吧,我们一起去给最高统帅本人打电话。”

等两人走进里间后,赫鲁晓夫让人找来白布,将阿帕纳先科的遗体盖好后,又把那群记者叫到自己的身边,向他们宣布说:“记者同志们,阿帕纳先科大将是在位于阵地非常前沿的指挥所指挥战斗时,被敌人的轰炸机发现才遭到的轰炸。将军被炸弹的碎片命中后,由于伤势过重,经抢救无效而离开了人世。大家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几名记者齐声回答道。

赫鲁晓夫听完他们的回答,满意地点点头,随后把门外执勤的少校叫进来,让他带人将阿帕纳先科的遗体先抬出来,找个地方放好,并带记者们去休息。

等记者和抬着阿帕纳先科遗体的战士离开后,赫鲁晓夫冲我摆了摆头,示意我跟他到里间去,说还要向我了解一些细节问题。

我跟在赫鲁晓夫的身后,走进里间时,正好听到华西列夫斯基在对着话筒说最后几句话:“……是的,斯大林同志,我们会尽快将阿帕纳先科同志的遗体送回莫斯科的。什么?让奥夏宁娜负责护送遗体?”他说到这里时,朝我瞧了一眼,随后为难地说:“近卫第六集团军如今正在对德军实施反击,如果在这个时候更换指挥员的话,会让部队的指挥系统出现混乱,我建议还是让别的指挥员护送大将同志的灵柩回去吧……”

华西列夫斯基放下电话后,板着脸对我说:“丽达,斯大林同志知道了阿帕纳先科大将牺牲的消息后,整个人非常震怒,如果我们让你护送阿帕纳先科的灵柩回莫斯科的话,你就要忍受他的雷霆之怒。为了你的前途着想,我已说服他换其他人护送灵柩回去。”

“谢谢,谢谢您,元帅同志!”虽然我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什么责任,毕竟是阿帕纳先科非要到前沿去视察,我除了服从他的命令外就别无选择。但听到华西列夫斯基为我化解了一场危机,我还是要向他表达真诚的谢意。

瓦图京望着我说道:“奥夏宁娜同志,阿帕纳先科副司令员是牺牲在你们的防区,为了给他报仇,你最近还有什么新的反击计划吗?”

我听到瓦图京的这番话,不禁皱起了眉头,心说今天的反击,已动用了我全部的后备力量,再要反击,那我该从什么地方调集兵力呢?想到这里,我摇了摇头,遗憾地说:“对不起,司令员同志,目前我集团军的兵力有限,除了用于巩固雅科夫列沃地区外,在其它地段暂时无法展开新的反攻行动。”

听到我这么说,瓦图京默默地坐了下来,用手指在桌上轻轻地叩击着。过了好一阵,他才开口说道:“奥夏宁娜同志,如果要彻底地恢复你们的第一道防线,还需要多少兵力啊?”

我看到桌上摆着一张地图,便抬手指了指,谨慎地说道:“我可以看看那张地图吗?”

“看吧!”瓦图京说着,将地图朝我所在的位置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