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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士耸了耸肩膀,回答说:“整个雅科夫列沃地区都在战斗,到处都是枪声、爆炸声,我们的人在流血,但敌人也死了不少。我们的人表现得很顽强,在很多地方都没有让敌人前进一步。”他杂乱无章地报告完毕后,抬手向我敬了一个礼,转身走进了伤员的队列,继续朝后方走去。

上士回答得很笼统,我除了知道前方在战斗外,什么有用的情报都没有得到。司机同样听清楚了上士的话,不禁迟疑地问道:“司令员同志,我们还朝前开吗?”

虽然我的心里一直在打退堂鼓,可此刻在自己的面前,却不能露怯,我冲着他一瞪眼,说道:“胡闹,继续往前开!”

司机听我这么说,也没有提出异议,只是点了点头,一踩油门,吉普车又继续向前驶去。

这时,坐在后排的一名警卫员忽然低呼一声:“不好,有敌机!”

“敌机?!”听到警卫员这么说,我立即抬头向空中看去,可是除了灰蒙蒙的天空和成片的积云外,我什么都没看到。我扭过头,问坐在后排的警卫员:“你说的敌机在什么地方?”

后排坐在右侧和中间的警卫员一起把目光投向了最左侧的战士,那名战士见我们几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不禁有些局促不安起来,他喃喃地说道:“司令员同志,我隐约听到空中敌机马达的轰鸣声。”

我知道有些人的听觉是超乎常人的,于是转过身再次朝空中望去,依旧没有见到敌机的踪迹。我还特意侧耳听了听,除了隆隆的炮声,和我们吉普车马达的轰鸣声,根本就没有听到战士所说的飞机马达声。

就在我转过身子,想再问问战士有没有听错时,司机猛地大喊一声:“敌机,见鬼,是德国人的飞机!”

我扭头从车前窗望出去,正好看到一架敌机从云彩中俯冲了下来,同时机载机枪打得山响,被子弹激起的泥浆如同两条凶猛的毒蛇朝我们的吉普车快速冲过来。没等我喊出声,司机一打方向盘,车身就地一个急转弯,堪堪地躲过了敌机的第一轮扫射。

“到森林里去!”看到路边的伤员或者就地卧倒,或者调头朝远处的森林跑去,我也朝司机下达了相同的命令。

司机看了看窗外,发现右侧通往森林的道路,被乱跑一气的伤员挡住了,便果断地调头朝左侧的森林冲去。

敌机第一次攻击没有凑效,拉高以后重新俯冲下来。我们这辆仅有吉普车,成为了它攻击的目标。司机驾驶着车辆躲避敌机扔下的炸弹,在或左或右的爆炸所扬起的一股股喷泉似的土柱中,惊险万分地将车开进了森林。

敌机在失去了我们的这个目标后,在上空绕了几个圈子后,又调头飞到伤员隐蔽的公路上空,又是扫射又是轰炸,直到耗尽了机载弹药后,才摇摇晃晃地朝远处飞去。

等敌机飞远以后,我们的吉普车重新驶出了森林。而公路旁边的伤员们,见敌机飞走了,也纷纷从地上爬起来,相互搀扶着继续朝后方走去。当然还有不少的伤员依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们都成为了刚刚空袭中的牺牲品。

我望着不远处伤亡不少的伤员队伍,长叹一口气,随即命令司机:“走吧,司机同志,我们到雅科夫列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