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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冲进司令部时,一眼看到坐在桌边,背对着门口和丹尼洛夫聊天的不是别人,正是和我搭档半年之久的基里洛夫。我深吸一口气后,开口叫道:“军事委员同志!”

随着我的喊声,基里洛夫扭过头来,在看清楚是我以后,他立即从座位上蹦了起来,并快步朝我走来,并张开了双臂,情绪激动地说:“你好,丽达,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当我们拥抱在一起时,因为想到这个生死不明的老搭档,居然还能活着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不禁鼻子一酸,眼睛开始湿润,眼泪在涩红的眼眶中转了又转,如同断线的珠子般不断地落下来。

等分开以后,基里洛夫见我在落泪,虽然自己也红着眼睛,但还是安慰我说:“丽达,别难过了,虽然我们很多的同志牺牲了,但我和阿赫罗梅耶夫不都活着回来了吗?”

“阿赫罗梅耶夫,他在哪里?”一听到基里洛夫提起我昔日的师参谋长,我的目光就在室内四处地搜索起来,刚才光注意基里洛夫去了,居然忽略了他的存在。

“我在这里,司令员同志。”我的身后忽然传来了阿赫罗梅耶夫那熟悉的声音。“我很好,还活着。”

我顾不上擦脸上的眼泪,转过身去,抓住了阿赫罗梅耶夫的手臂,使劲地摇晃着,激动地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样我们就可以并肩作战,为那些牺牲了的战友报仇。”

原本一直站在旁边的丹尼洛夫,见到我们老战友重逢的这番场景后,叹了口气,转过身去,从裤兜里掏出手绢紧紧地捂在了脸上。过了片刻,我听到他吸了吸鼻子,又在脸上抹一把后,将手绢迅速揣进口袋。

我拉着基里洛夫的手来到桌边,将他摁在座位上以后,接着问道:“军事委员同志,说说吧,你们是怎么从基辅突出来的,带来了多少人?”

“司令员同志。”阿赫罗梅耶夫来到我的身边,恭恭敬敬地对我说:“请允许我向您报告详细的经过。”

我望着面前衣衫褴褛的阿赫罗梅耶夫,猜到他们的突围之路肯定是非常艰难的,于是便点了点头,随手向旁边空着的位置一指,说道:“少校,你还是坐下说吧。”说完,我就径直在基里洛夫的身旁坐了下来。

阿赫罗梅耶夫坐在我的对面,口齿清楚地向我汇报着他们的突围经过:“……基辅失守后,罗曼诺夫将军率领部队的主力,向西北方向突围。而我和军事委员同志所指挥的另外一部分部队,却被截断在第聂伯河的东岸,无法过河与主力汇合,于是我们只能继续选择突围方向,向东面德军防御薄弱的地区突围。

突围时,我们的部队有七百多人,装备精良弹药也充足。我们分成两部分,瓦丘克少将率他的残余部队,在前面开路;而我和军事委员则在后面,收容溃兵和伤员,跟在瓦丘克将军的后面向东面转进,准备穿过敌人的封锁线,去与我们的主力部队汇合。

刚开始很顺利,但部队在行进到利戈夫的时候,前锋和德军的装甲部队遭遇了。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战斗,除了十几名负伤的战士脱险外,瓦丘克将军和他手下的其他指战员全部壮烈牺牲。

为了避免与兵力和装备占优的德军硬拼,我和军事委员商议过后,决定调头向南,绕过德军防御严密的地区,迂回赶到库尔斯克地区,与我军的主力部队汇合。

不过我们的行踪很快就被德军察觉到了,他们除了出动地面部队搜索我们的下落,还不断地派出飞机进行侦察。幸好我们活动的区域,森林覆盖面积还很大,无形中为我们提供有利的隐蔽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