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穿着一身崭新的将军制服,肩章上的金星显得格外醒目。看到我迎上去和他打招呼,便笑着伸出手,握住我的手,恭维地说道:“奥夏宁娜同志,上次我们见面还是在莫斯科保卫战的时候。没想到一年多过去了,你还是那么年轻漂亮,不光获得了军衔上的晋升,甚至还获得‘苏联英雄’的称号。”
“奥夏宁娜,你也许还不知道吧。亚历山德罗夫同志因创作《布尔什维克党歌》及一系列军歌而获得了斯大林奖金一等奖。前不久,又因为他60岁的生日及艺术创作活动四十周年,获得列宁勋章,并被授予了少将军衔。”走到我身边的克罗奇科夫,在向我介绍完亚历山德罗夫的事迹后,也笑眯眯地朝对方伸出了手去。
我等亚历山德罗夫和克罗奇科夫握完手以后,笑着对他说道:“亚历山德罗夫同志,您的红旗歌舞团只要一出现在战场上,就能大大地激励我军指战员的士气。虽然你们只有十几个人,但所起到的作用却不亚于两个师。您和您的歌舞团,都是我们红军宝贵的财富。”
对于我的奉承,让这位留着一撮小胡子的红旗歌舞团团长笑得合不拢嘴。这时,克罗奇科夫又不失时机地问道:“对了,亚历山德罗夫同志,听说您最近在创作新的国歌,不知道进展如何啊?”
原本还喜形于色的亚历山德罗夫听到克罗奇科夫的问题后,表情立即变得严肃起来,他摇了摇头回答说:“我们将《国际歌》作为国歌,都已经有那么长的历史了,要想找一首合适的歌曲取代它,这谈何容易啊!”
对于亚历山德罗夫的回答,克罗奇科夫似乎早就心中有数,他点了点头,感慨地说:“是啊,征集新国歌的通知,从1940年就下达到了各个单位,但到目前为止,在各级单位推荐的歌曲里,都没有发现合适的作品。”
看到两人愁眉苦脸的样子,我忽然想起了苏联的新国歌是在《布尔什维克党歌》的基础上创作,便忍不住说道:“亚历山德罗夫同志,我有个想法,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亚历山德罗夫听到我这么说,有些意外地反问道:“奥夏宁娜同志,您也懂作曲?”
我摇了摇头,笑着回答说:“虽然我不懂作曲,但我这个外行也可以向您说说我的构想。”
我的话刚说完,不等亚历山德罗夫做出什么反应,克罗奇科夫便接过话头说:“亚历山德罗夫同志,我相信奥夏宁娜所说的内容,一定会对你有很大启发的。不过,我们是不是该坐到座位上去慢慢聊,免得挡住了其他同志的路。”
在克罗奇科夫的提议下,我们三人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了下来。刚一落座,亚历山德罗夫便迫不及待地追问道:“奥夏宁娜同志,说说您心中的想法吧!”
我在脑子里快速地组织了一下词汇,随后说道:“我认为新国歌应具有雄浑、庄严、壮美、民族风格鲜明的特点。”说到这里,我有点停顿了片刻,想看看亚历山德罗夫的反应。看到他点头表示肯定,便继续往下说,“我对国歌的构想是:把胜利的进行曲、精致的民歌和宽广的俄罗斯史诗性叙事歌调熔于一炉。”
我的话刚说完,亚历山德罗夫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兴奋地叫道:“太棒了,奥夏宁娜同志,你的这个想法真是太棒了!谢谢,谢谢你!”说完伸手抓住我的手使劲地摇晃起来。
也许是因为他刚刚失态时的声音太大,坐在前排的一名将军转过头来,用不满的眼光狠狠地瞪了我们一眼,似乎想批评我们两句。当他看清楚亚历山德罗夫的面目后,脸上的怒容立即变成了笑容,他侧着身子伸出一只手来,笑着和后者打招呼:“您好啊,亚历山德罗夫同志,不知道您什么时候能带歌舞团到我们预备队方面军来表演啊,指战员同志们对你们可一直翘首期盼哦。”
听到预备队方面军,再看看那位将军肩膀上的三颗金星,我立即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他就是预备队方面军的司令员列伊捷尔上级,便连忙站起身,抬手朝他敬了个礼,恭谨地说道:“您好,司令员同志。”
列伊捷尔坐在桌位上朝我还了个礼,瞥了一眼我的肩章后,笑着说道:“原来是奥夏宁娜同志,恭喜您获得了金星奖章和‘苏联英雄’的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