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看到卡车后面牵引的火炮时,我还动过将这三门重炮缴获的念头,但转念一想,要是我下达了这样的命令,没准会让盖达尔他们打起来的时候感到束手束脚,还不如让他们自由发挥,至于能否缴获大炮,就看他们的运气了。
随着车队一步步地驶入伏击圈,原本停在四团阵地后的那辆坦克也启动了,只见它的车尾后面喷出一股黑烟后,便缓缓地驶上了山坡。开到山坡顶部停下后,长长的炮管朝下伸着,慢慢地转向了车队驶来的方向。
我军坦克搞出的动静这么大,德军车队里官兵又不是瞎子,没有可能看不到,所以开在最前面的那辆卡车已减慢速度,似乎是想把车停下来。
但一切都已经迟了,只见坦克的炮口喷出了一团火光,片刻之后,公路上的那辆头车便在火光中腾空而起,高高地飞到了空中,飞得甚至比两侧的土坡还高。当卡车重重地摔下去时,顿时被摔得四分五裂,车内坐着的士兵也天女散花般被摔了出来,一动不动地趴在雪地上,不知道是被震晕了还是被当场震死了。
第二发炮弹直接命中了第二辆卡车的驾驶室,冒着烈火的卡车上猛地朝旁边歪去,牵引着的火炮在车辆转弯时,歪倒在地上,连接大炮和汽车的铁钩哗啦一下脱了出来,大炮借助强大的惯性,在光滑的道路上滑出了老远,直到撞上前车牵着的那门变形的火炮才停下来。
接着,我又看到山坡上的坦克第三次发射了。这次炮弹没有命中卡车,而是落在卡车的旁边爆炸。爆炸的气浪掀翻了那辆刚停下来的卡车,当卡车翻滚着滚到了路边停住时,车厢里的士兵,就像被播种机撒出来的种子一样,在雪白的地面上到处都是。
“太棒了,简直是太棒了!军长同志,您看到了?我们的坦克兵是好样的,三炮都准确地命中了目标,这是太了不起了。我们应该给他请功,给他授勋……”罗曼诺夫一连气说了这么多以后,又惋惜地说道:“只是可惜了这三门重炮,从刚刚的炮击效果看,至少有两门已报销了。”
罗曼诺夫说这话是有原因的,我们军的炮兵团在打光炮弹后,纷纷炸毁了大炮,并随主力撤到了第聂伯河的西岸。由于没有了大炮,所以卡维林中校的部队,现在只能临时当步兵使用。罗曼诺夫就任副军长的职务后,就曾经几次向我提出,应该尽快地从敌人的手里缴获新的火炮,把炮兵团重新武装起来。今天眼睁睁地看着原本可以缴获重炮,在自己的眼皮下报销,不心痛才怪了。
看到他一脸痛心的样子,我连忙安慰他说:“副军长同志,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打算指挥部队像游击队一样,四处去袭击被德军占据的城镇。如果我们不打正规的进攻战,那么有没有这几门重炮都无关轻重。相反,如果我们有了这几门大炮,在部队转移时,反而会成为累赘的。”
就在我们说话的功夫,盖达尔团已成功地切断了德军的前进和后撤的道路,正朝被困在公路上的德军发起了冲锋。看到我们的战士如猛虎下山般地从两侧高地上冲下来,不甘心失败的德军官兵,还趴在地上或者躲在车后,进行着最后的抵抗。
我仔细地观察了一下战场,发现德军的人数很少,除了头三辆卡车能每车有十来个人外,其余的卡车,连司机在内,也不过五六人,看样子后面的卡车是来卡夫巴斯的仓库领取物资的,只不过在路上遇到了德军的这个炮兵连,两边才合二为一,一同朝卡夫巴斯而来,却误打误撞地闯入了我们的伏击圈。对于这么弱的敌人,虽然四团只派出了一个营,但要消灭他们,也是易如反掌。
听着逐渐变得稀疏的枪声,和看着德军越来越弱的抵抗,我再次拨通了盖达尔的电话。听到他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时,我只简单地吩咐道:“中校同志,你们打得很好。抓紧时间打扫战场,否则德军的飞机一来,估计首先就会把路上的卡车都炸掉,所以你们要尽快把完好的卡车隐蔽起来。”
“明白,军长同志。”盖达尔声音洪亮地回答说:“我立即安排人手,去把卡车转移并隐蔽起来。”
回到军指挥部,一进门,我就见到维特科夫满脸笑容地站在了我的面前,我以为他知道了城南战斗的结果,所以也笑呵呵地问道:“参谋长同志,您都知道了?”
“是的,军长同志。”维特科夫神情有点激动地说道:“我刚刚接到了战报,他们干得真是太棒了。”
“接到电报?”我听到这里的时候,不由有些纳闷,从城内到军指挥部,距离又不远而且还铺设有电话线路,打个电话就行了,用得着发电报吗?于是我诧异地问道:“怎么,参谋长同志,盖达尔中校向您报告战况,居然还发了电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