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说吧,上校同志。”戈罗霍夫虽然是我的部下,但以前和他几乎没有打过交道,所以我对他说话很客气。
“军长同志,别雷上校也是一番好意。”戈罗霍夫说话时再次看了一眼身边的别雷,随后向我解释说:“由于政委是被德军的狙击手击中头部,子弹从后脑钻入前脑钻出,整个脸都被子弹打烂了,脑浆和鲜血流了满地,裂开的脑袋里,还能看到森森发白的头骨。我刚刚派去收敛遗体的战士,有两个忍不住都吐了。”
“我明白了。”虽然我早就见惯了生死,可听到瓦西里耶夫的惨状时,我的心里还是不禁发毛,于是连忙顺坡下驴地说道:“既然这样,收敛安葬政委遗体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别雷上校。”说着我把注意力转到了别雷的身上,“附近有能观察到敌人阵地的地方吗?”
别雷连忙点点头,并向远处停着两辆我军坦克的大楼一指,说道:“军长同志,在那栋楼里可以清晰地看到敌人的阵地。”
“走吧,带我去看看。”说完这句话以后,我又对戈罗霍夫笑着说:“戈罗霍夫上校,您也一样来吧。”
由于前段时间的轰炸和炮击,这栋六层楼的房子,墙体几乎全部坍塌,只剩下一个大的框架。我们几人沿着残破不全的楼梯往上走,因为扶手早已被炸断,随着高度的升高,我的心也本能地收紧。
从一层开始,每一层都堆积着被炸塌下来的砖石瓦砾。据别雷上校的介绍,德军的步兵刚刚就是隐蔽在这里,出其不意地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而狙击手就是躲在这个楼里,成功地狙杀了瓦西里耶夫政委。
来到了底层的一堵没有完全倒塌的墙边,我一眼就能看到远处那些残破建筑和楼前的德军战壕,就算不用望远镜,也能清晰地看到那些在战壕里来回走动的德国兵。
就在这时,空中出现了一架我军的螺旋桨侦察机,它飞得很低,大概只有一百多米高,空中传来飞机上的扬声器发出的喊话声:“请注意,斯大林格勒城内被围困的德国士兵、军官们请注意……”
没想到低飞的飞机却遭到了德军机枪的扫射,飞行员慌忙将飞机拉升,以便躲避从地面飞来的子弹。不过好像还是慢了一步,我看到机身的后半截忽然冒出了一股黑烟,接着整个飞机就摇摇晃晃地朝远处飞去了。
“见鬼的,真是见鬼!”看到我们的飞机被德军击中,旁边的戈罗霍夫气得大声叫骂:“该死的德国佬,居然连劝降他们的飞机都打,看来他们是不想活了。”
看到暴跳如雷的戈罗霍夫上校,我依旧保持着足够的冷静,等他不再说话时,我才轻描淡写地说道:“上校同志,既然您也认为德国佬该死,那么就由您亲自送他们下地狱去吧!”
“送他们下地狱?”戈罗霍夫被我的话搞得一头雾水,他看看我,又瞧瞧别雷,一脸茫然地问道:“军长同志,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您都把我搞糊涂了?”
和我打过多次交道的别雷上校却听懂我的画外之音,连忙笑着对戈罗霍夫说道:“戈罗霍夫上校,难道您还不明白吗?军长同志是打算消灭前面的那个德军阵地,打算让您的部队去担任主攻任务。”
“是这样的吗,军长同志?”戈罗霍夫见我点头表示同意别雷的说法,立即兴奋地说道:“那好,我这就率领部队去把敌人的阵地夺回来。”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去,我连忙叫住他:“上校,别着急,等我们的炮兵团来了,先对敌人的阵地进行炮火覆盖,然后再有别雷上校的坦克分队掩护您的步兵冲锋,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前面的阵地给我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