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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罗科索夫斯基和巴托夫说话的功夫,前面又有了新的变化,大约有三百多指战员逼近了高地,纷纷跳进了高地脚下的深沟。过了一会儿,我看到战士们开始攀爬峭壁,一时间峭壁上全是密密麻麻的人影。

山腰阵地里的德军见我们的指战员正在攀爬峭壁,纷纷从战壕里跳起来,来到了峭壁前,身体前倾端着手里的枪支朝下面射击。而他们很快便成为了我军指战员的射击靶子,那些正在和德军对射的指战员们纷纷掉转枪口,朝这些脱离了工事的德国兵射击。这些企图阻止我军攀岩的士兵,往往没开两枪,就被密集的子弹击中,成片成片地倒在了峭壁旁。

看到德军被我军的火力打得龟缩在战壕里不敢动弹,而我们的指战员顺着峭壁越爬越高的时候,我暗松了一口气,心说最多再过几分钟,我们的部队就能冲上高地。就在我准备放下望远镜的时候,我忽然看到从战壕里飞出一个个黑乎乎的东西,那些黑东西上面还不停地冒着火星。

“不好,是炸药包。”我曾经在前两个月,见过我们的指战员在夜晚用炸药包炸德军的情形,所以一眼就认出从战壕里飞出,正落往高地脚下深沟里的是什么东东。

数十个炸药包落在了深沟里,在我们的指战员中间炸开,迸溅出大片的火光和硝烟,弹片乱飞,砂石腾空,望远镜里可以清晰地看见人的肢体飞上了天空。

等硝烟散尽,借助高地上火光的照明,我发现原本攀满峭壁的指战员都悉数消失,一想到这些指战员都在刚才那惊天动地的爆炸中,遭遇了不测,我就心如刀绞。我强忍着心中的悲痛,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扭头向旁边的罗科索夫斯基望去。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眼睛从炮镜的镜头前移开后,站直身体对旁边的巴托夫说道:“巴托夫将军,世上没有不流血的胜利,1311团的进攻不能停止。立即把173师的炮兵团调上去,用炮火压制高地上的敌人,掩护步兵再次发起进攻。”

巴托夫点点头,走到了电话机旁,拿起话筒沉声说道:“我是巴托夫将军,立即给我接173师的979炮兵团。”电话通了以后,我又听到他在吩咐对方:“中校同志,德军在高地上还有炮兵,对我们的进攻部队威胁很大,我命令你,将库里申科的第二炮兵连调上去,消灭敌人在高地上的炮兵和机枪火力点。”

罗科索夫斯基等巴托夫走过来后,好奇地问他:“巴托夫同志,这个库里申科是什么人?您好像对他挺熟悉的。”

巴托夫瞥一眼站在旁边八卦之魂在熊熊燃烧的我,犹豫了片刻,但还是如实地向崔可夫报告说:“方面军司令员同志,这个库里申科中尉是在战争爆发前几天,才分配到基辅特别军旗所属第173步兵师的第979炮兵团服役,军衔是中尉。

战争爆发后,该师在西南方面军第26集团军第8步兵军的建制内参加战斗,该师一开始就在第一线参加战斗,并在基辅陷入了德军的合围。库里申科幸运地从包围圈中逃了出来,并且又被分配到了被重建的他原来番号的部队……”

听巴托夫说到这里,我心中明白自己刚才的那段记忆是正确,也许他是顾忌说173师曾经全军覆没这件事,所以在向罗科索夫斯基汇报前,才会用那么复杂的眼神看我一眼。

“……库里申科到了新部队后,依旧在979炮兵团担任二连连长。重新组建的173时迅速地投入了莫斯科保卫战,首先在预备队方面军第33集团军的编成内,于10月2号在卡卢加州基洛夫市西南地区投入德军的战斗。10月末,该师又纳入了朱可夫大将指挥下的西方面军,11月21日,该师被编入第50集团军,先后于别廖夫、维尼奥夫和卡西拉地域进行了艰苦的防御作战。当他们撤到莫斯科城下时,全师只剩下了109人,而库里申科就是其中一名幸运儿。

该师在进攻补充后,转到了第49集团军的编成内投入了莫斯科城下的伟大反攻。到今年一月,该师又归回了50集团军的建制。而库里申科则在2月14日的战斗中负了重伤,173师也因为损失极大,被车厢战场进行整编。

八月份,该师被编入了我们集团军,我在当时的师长霍赫洛夫上校上报的授勋申请里,第一次看到库里申科的名字。为他授勋时,我和他交谈过几句,觉得他是个不错的年轻人,不光有丰富的战斗经验,而是也很聪明,是个优秀指挥员的苗子,因此对他的印象很深刻。他的炮兵连从九月到现在,库里申科的炮兵连消灭了超过300名敌人官兵,摧毁了3个炮兵连,两个军火库,8个重机枪阵地以及大量的敌军物资。”

罗科索夫斯基等巴托夫说完,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我们就拭目以待吧,看看这位库里申科中尉是不是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能干。”

我听完巴托夫的介绍后,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库里申科中尉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独立师现在最缺的就是炮兵和坦克兵方面的指挥员,假如他真的是一个有本事的人,我想把他挖到独立师。师里的炮兵营早晚会扩编成炮兵团,他来了的话,我至少可以给他一个炮兵营营长的职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