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也没听见身枪炮声。”基里洛夫接口说道,随即反问谢尔比纳:“对了,谢尔比纳同志,您是怎么听到的?”
“枪炮声,什么枪炮声?!”谢尔比纳不解地反问道。在片刻的停顿后,他主动解释说:“我是让你们听从伏尔加河方向传来的声音,冰块正在不停地撞击着河岸,看来河里又开始上冻了。”
虽然在这里看不到我军那泰山压顶似的进攻,甚至连进攻的枪炮声都听不到,但丝毫没有影响基里洛夫他们几人的兴致。要知道从战争爆发到现在,以往上级所下达的命令中,用的都是“挡住并粉碎敌人的进攻”“将他们从某某城市附近击退”,而这次却破天荒地用上了“围歼”这个词,如何让基里洛夫他们不感到异常的兴奋。
他们三人在热火朝天地讨论着我军进攻的壮观场面时,我站在瞭望口前,望着面前茫茫白雾,脑补着以前看过有关斯大林格勒战役的电影,在我军的猛烈的炮火打击下,德军的普通官兵像无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窜,而束手无策的指挥官却跪在自己的指挥部里,对着墙上挂着的圣像,不停地在胸前画着十字架。保卢斯在得到部队遭到我军猛烈炮击的消息后,及时向他的参谋长发表命令,将隶属于第14坦克军的第16和第24坦克师调往了可能遭受我军重点打击的地区。同时他还及时地给还在睡眠中陆军上将冯·威克斯男爵打去电话,向他通报了我军进攻的消息。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都上午十点了,外面的浓雾逐渐变得稀薄,我的视野渐渐变得开阔起来。三位指挥员在旁边分析研究了几个小时后,终于消停了下来。班台莱耶夫拿起电话打给了师指挥部,询问留守在那里的阿赫罗梅耶夫:“喂,参谋长同志,我是班台莱耶夫,您那里有集团军司令部转来的最新战报吗?”
我离电话机比较远,根本听不到阿赫罗梅耶夫是如何回答的,但我心里很明白,此刻崔可夫也和我们一样,在焦急地等待着西南方面军和顿河方面军传来的战报。既然连他都不知道具体的进攻情况,就更别说阿赫罗梅耶夫了。当然,我是唯一一个知道战斗进展情况的人,可惜却不能把自己的所知道的情况告诉任何人。
班台莱耶夫放下电话,遗憾地对大家说道:“参谋长说,他也没接到来自集团军司令部的任何情况,看来现在就连崔可夫司令员也不清楚现在的情况。”
基里洛夫叹了口气后,忽然看到了站在瞭望口前,表情平静的我,便走到我的身边,试探地问道:“奥夏宁娜同志,您认为顿河方面军和西南方面军今天的反攻,能成功吗?”
不成功才见鬼了,要知道这可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伟大转折点,我心里这么说着,但表面还要装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假装想了想,随即回答说:“政委同志,这次的大反攻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次进攻,上级一下就投入了三个方面军,我们不光在兵力上,就连坦克大炮的数量也远远地超过了敌人,而且还牢牢地掌握着战场的制空权。您说,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的部队还能打不过敌人吗?”
原来因为得不到确切消息,而变得垂头丧气的班台莱耶夫和谢尔比纳,在听到我这么说以后,又重新变得兴高采烈起来。
班台莱耶夫在片刻的兴奋后,郑重其事地问我:“师长同志,不知道我们明天的进攻,将在什么时候开始?”
我再一次看了看室外尚未完全散去的浓雾,随口说道:“等中午过后吧。”
“中午过后?”班台莱耶夫听到这个时间,先是一愣,接着反问道:“师长同志,会不会太晚了点?”
我离开瞭望口,走到了屋子的中间,对他们几人说道:“指挥员同志们,虽然我们都知道今天的进攻是怎么回事,可德国人却不知道,他们会以为我们所发起的反攻,还是和以前的诸多反攻一样,是为了挽救斯大林格勒不失陷,而仓促采取的牵制行动。据我推测,明天德军还会对我们的马马耶夫岗发起进攻。”
“啊?!”我的话把三人吓了一跳,他们在愣了一会儿,由基里洛夫开口问道:“如果德军明天真的发起进攻,我们在武器装备上和他们有差距,如果和他们打对攻的话,我们可能会吃大亏。”
“政委同志,您多虑了。”我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道:“我估计德军的进攻重点,依旧是1075高地。只要二团能坚决守住,等中午德军的进攻减弱时,我们就乘机发起反攻。一旦德军被击溃,我军的步兵将在坦克的掩护下,尾随敌人的溃兵冲向他们的防御阵地。假如我们运气好的话,没准还能把德军占据的戈罗季谢城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