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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尉抬手向我敬了个礼,嘟着嘴说:“上校同志,我是集团军司令部的通讯兵少尉瓦利亚·托卡列娃,司令员刚刚突然下达命令,要把集团军里所有的女兵,不管军衔高低,全部送到伏尔加河东岸去。您看能不能劝劝他,说我们不怕死,不能在这种时候离开,请他收回这道命令。”

少尉的话让我大吃一惊,我真没想到崔可夫居然下了这么一道命令,没准他把我匆匆召到司令部来,也和这道命令有关系。

我顾不得喊报告,便大步地走进了指挥部。进了指挥部,只见克雷洛夫正站在靠墙边一溜儿的男通讯兵旁边接电话,古罗夫无精打采地坐在桌边。而崔可夫光着膀子背对着我坐在墙边,由一名男卫生员给他上药。

见到这个场景,我连忙上前关切地问:“司令员同志,您怎么了,负伤了吗?”

古罗夫摆摆手,帮崔可夫解释说:“奥夏宁娜上校,你搞错了,司令员同志没有负伤。他因为长时间待在这个潮湿的指挥部里,得了湿疹,卫生员正在给他上药呢。”

听说崔可夫没有负伤,我悬在嗓子眼的心才落了下来,接着我小声地问古罗夫:“军事委员同志,这么急把我召过来,有什么重要的任务吗?”

古罗夫听完我的话,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说:“奥夏宁娜同志,我想你也很清楚,城市里现在的情况很复杂,前线与伏尔加河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为避免无谓的损失,集团军军事委员会被迫把一些部队和机关撤往左岸,决定首先把妇女送往左岸。军事委员会命令各级指挥员和负责人让女兵们暂时撤到左岸,在那儿休整休整,几天后再回来。”

一听到他说要撤退女兵,我就明白他们叫我过来的目的了,估计我就属于这些撤退女兵中的一员,看来刚才托卡列娃说的都是真的。我试探地问:“集团军里的所有女性指战员都撤到东岸去吗?”

“完全正确,全部撤走,一个都不能留下。”上完药的崔可夫转过身来,一边穿衣服一边朝我这边走过来,他嘴里说道:“我把你叫过来,就是想让你负责这次撤离任务?”

听他这么说,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心说完了,要是真的撤到东岸去的话,在马马耶夫岗待那么久就等于白待了,我想在斯大林格勒建功立业的梦想,也彻底破灭了。

见我迟迟不说话,崔可夫误会了我的意思,他可能以为我是觉得自己无法胜任这样的任务而犯愁,连忙向我解释说:“奥夏宁娜同志,之所以把你叫来,是因为在军队里担任着重要的指挥职务,要成功组织这次疏散的话,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司令员同志,我可以进来吗?”没等我说话,门口传来了刚才那名少尉的声音。

古罗夫冲外面点点头,大声地说:“进来吧。”

托卡列娃进来后,抬手向我们几人敬了一个环礼,接着大声地说:“司令员、军事委员同志,我代表集团军的全体女通讯兵,来找你们反映情况的。”

“托卡列娃少尉。”崔可夫扣好了军大衣上最后一个扣子后,对着这位女少尉严肃地说:“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假如想让我取消命令,这是办不到的。”

听到崔可夫的这番话,少尉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但她还是大胆地说道:“司令员同志,您为什么要把我们从城里赶走?我们愿意和大家同生死、共患难,打败该死的敌人。您为什么要分什么男女?难道我们在工作上比男兵差?不管怎么样说,我们决不过伏尔加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