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可夫骤然听到听筒里传出基里洛夫的声音,明显有些慌乱,但他很快稳定了自己的情绪,礼貌地说道:“您好,基里洛夫同志!”
基里洛夫没再和他继续客套,而是开门见山地说道:“司令员同志,您刚刚和奥夏宁娜师长的对话,我都听到了。昨晚独立师的政委,我要为她说几句公道话,以独立师目前的实力来说,坚守马马耶夫岗也许刚刚合适,早已抽调出去支援友军,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虽然崔可夫是司令员,但他对基里洛夫似乎很敬重,等对方说完了以后,才解释说:“基里洛夫同志,作为集团军司令员,独立师现在的情况我心里很明白。虽然师里的减员情况很严重,但是和其他的师比起来,你们的建制还算完整,假如在友军频繁发起反击的情况下,你们不做出了一点动静来的话,可能其他部队的指挥员会有意见的。”
听崔可夫这么说,我站在旁边是苦笑连连,心说为了让其他部队的指挥员满意,我就得不顾实际情况,让我手下的指战员们去送死吗?只听得基里洛夫又说:“司令员同志,我刚才的话还没有说完,虽然我们目前的兵力捉襟见肘,但师长还是和我们商量,准备从师里抽调部队去帮助友军的防御。派往近卫第70师的一个连队,此刻应该进入了柳德尼科夫上校的防区了。”
基里洛夫所说的话,让崔可夫很惊讶:“什么,你们居然已经派出部队,去增援柳德尼科夫他们了?”
“是的,司令员同志。”基里洛夫肯定地回答说:“派部队增援这个决定,是奥夏宁娜师长亲自做出的。不过这个连队到了柳德尼科夫上校的防区后,不是去参与硬碰硬的阵地战,而是利用自身对城市的熟悉,在该师防区内,和敌人展开巷战或狙击战。”
“除了近卫第70师的防区,你们还向什么地方派遣了部队?”
“除掉刚刚那个连队,我们还从二团抽调了一个营的兵力,由二团一营长霍鲁绍夫上尉指挥,去支援那些战事吃紧的友军防区。”
“很好,既然你们已经有了周密的安排,我就放心了。”说到这里,崔可夫停顿了片刻,随后继续说:“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你们抓紧时间休息吧。”
我们三人睡了不到三个小时,就被气急败坏跑来的巴斯曼诺夫叫醒了。我睡得正香,被人从睡梦中惊醒,不免有些起床气,我盯着面前一脸焦急的警卫营长,没好气地问道:“巴斯曼诺夫上尉,你急匆匆地跑进指挥部来,有什么事情吗?”
“师长,情况不好了。警卫营在山顶的观察哨向我报告说:占领1075高地的敌人,从山坡上冲下来,从东面冲进了苏维埃大街,目前正在和坚守在那里的近卫第42团展开激战。”
“什么,敌人又进攻了?”我听到这个消息,顿时从半睡半醒中彻底清醒了过来,我连忙拿起电话,拨通了二团,急吼吼地问接电话的普加乔夫:“二团长,我问你,你的观察所有没有向你报告占领1075高地上的德军情况。”
普加乔夫连忙回答道:“报告师长,我刚接到观察哨的报告,说敌人从山坡上冲下来,正在从苏维埃大街的东面,向坚守在建筑群里的近卫第42团发起进攻。由于这个消息我还没来得及去核实,所以就没向您报告。”
我气呼呼地挂断了他的电话,又拨通了北面高地上的四团。接电话的是团政委夏平,他听出我的声音后,礼貌地问道:“师长同志,请问您有什么指示吗?”
情况紧急,我也顾不得问盖达尔中校到哪里去了,便紧张地连连发问:“高地上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遭到敌人的炮击?还有,山坡上的观察哨有没有发现敌人的地面部队?”
“师长同志,据我所知,到目前为止,我们的高地既没有受到敌人的炮击或者轰炸,在山坡顶上的观察哨也没有发现敌人的进攻部队,也许是我们昨晚所进行的夜袭行动,彻底打乱了他们的进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