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开电报纸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攻进城里的敌人,把攻击矛头直指中央火车站。他们所发起的攻击异乎寻常地凶猛,尽管损失巨大,但法西斯侵略者还是不顾一切地往前闯,乘着汽车和坦克的步兵纵队冲入城市。大概,希特勒匪徒认为自己已交好运,因此,他们每一个人都拼命冲向伏尔加河、冲向市中心,好去瓜分战利品。我们的战士、狙击兵、装甲兵和炮手隐蔽在房子里、地下室里、临时火力点里和屋角旁。他们从那里亲眼看见,醉醺醺的德国鬼子是怎样从汽车上跳下来,吹着口琴,在人行横道上乱喊、乱跳。
虽然法西斯强盗在我们的打击下尸横遍地,但后续部队仍象潮水般拥进了大街小巷。他们的冲锋枪手渐渐地潜入铁路以东的市区,逼进车站,逼近专家楼。战斗就在距集团军指挥所仅仅800米远的地方进行。
在左翼,在米宁城郊,战斗更加激烈、残酷。敌人在我右翼也加紧进攻。形势每小时都在恶化。”
我把看完的电报放在桌上,皱着眉头语气严厉地问阿赫罗梅耶夫:“参谋长同志,这份电报是什么时候来的?”我之所以用这种语气问话,是因为他没有及时地向我通报城里的战况。要是因我们作壁上观,而导致集团军司令部出了什么意外的话,这仗固然不用再打下去,而我们也将成为历史的罪人。
阿赫罗梅耶夫似乎没有察觉出我的异样,径直回答说:“报告师长,这个电报是两个小时以前发过来的。接到电报后,我就向离城市最近的五团发出了战斗警报。团长奥列格中校在接到任务后,亲自率领一个营的兵力,和步兵第299师的部队,一起从敌军的后方发起了冲锋。四团也把坦克营投入了战斗。经过一个小时的战斗,我们肃清了通往司令部道路上的敌军部队。”
虽然我心里对阿赫罗梅耶夫未经请示,就擅作主张的举动有些不满,但听到他将威胁到司令部安全的敌军部队肃清了,我也只好装出无所谓的样子夸奖他:“干得不错!上尉同志,你作为师参谋长,当我和政委都不在指挥部时,你有权对部队下达各种作战命令。”
“参谋长。”我言不由衷的话刚说完,基里洛夫就迫不及待地问道:“现在五团的部队和坦克营在什么地方?”
“五团和坦克营在完成战斗任务后,都返回了各自的驻地。”
基里洛夫听阿赫罗梅耶夫说完,急得直跺脚:“哎呀,参谋长同志,既然我们的部队已经到达了司令部附近,那么你就应该让他们留守在那里,加强司令部的防御力量,怎么能随便让他们撤回来呢?他们这么一撤,司令部附近的防御力量不是又空虚了吗?”
阿赫罗梅耶夫听基里洛夫这么一说,不禁有些紧张,他连忙问道:“那我现在让五团抽一个营去司令部,加强那里的防御。”说完,他伸手就去拿电话。
没等他的手摸到电话,我已经抢先一步把电话移到了一旁,用平静的语气说道:“参谋长同志,不要这么着急,司令部的警卫工作,还用不着我们派部队过去。”说到这里,我扭头向基里洛夫说明,“政委,您刚才也看到近卫第13师渡河,虽然在河里遭受了一些损失,但至少还是有五六千人上了岸,我想从中抽调一部分兵力来负责司令部的警卫工作,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基里洛夫听我这么说,将信将疑地问道:“奥夏宁娜同志,您觉得有这种可能吗?”
我点点头,用肯定的口吻说道:“政委同志,这不是我的推测,而是我还在宰司令部的时候,亲耳听到司令员本人说的,他打算把近卫第13的一个营,作为保卫司令部安全的警卫营。”
接着,我又走到了拉祖梅耶娃的身边,让她立即和一团、三团联系,我要了解两个团现在的情况如何。在电话里,我反复地对谢杰里科夫和戈都诺夫强调说:“……虽然你们的阵地前面都没有发现敌人的踪影,但你们还是要提高警惕,防止敌人对我们发动偷袭。”
刚放下耳机和送话器,就见到巴斯曼诺夫领着一名戴着大檐帽,披着一件雨衣,满身都尘土,脸上被硝烟熏得黑黑的、中等身材的指挥员走了进来。我习惯性地朝对方的领章瞅去,发现居然是一名上校,在一刹那,我有片刻的失神,心里暗说来的不是罗季姆采夫本人吧?
上校跟着巴斯曼诺夫走到了基里洛夫的面前,抬手向他敬礼,同时礼貌地说道:“您好,团级政委同志。我来做个自我介绍,我是近卫第13师39团的团长叶林上校,奉命到独立师防区接收1075高地的防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