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班杜林一起,我对妥善处理此事,也多了几份信心。我提着冲锋枪,大步流星地走到了他们的面前,大声地问道:“谁能告诉我,这里出了什么事情?”
原本站在旁边的少尉连忙喊了声:“立正!”那三名在拦阻上士的战士赶紧松手,转身立正,跟在少尉一起向我敬礼。而那名上士则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怎么回事?”我用鄙视的目光看了一眼地上的上士后,把注意力移到了少尉的身上。
“报告奥夏宁娜中校。”少尉礼貌地回答说:“是这样的,上士参加了今天的阻击战,在战斗开始后不久,他就因为负伤被送下了阵地。当看到他们连队的指战员们都牺牲了,连遗体都没来得及掩埋,部队就要转移,他就哭了起来,说他的连长和那么多的战友都牺牲在这里,他不能丢下他们离开。”
“上士同志,你是男子汉,不是娘们,别坐在地上哭,给我站起来。”班杜林走到我的身边,冲着坐在地上哭的上士严厉地说道。
上士连忙站起身来,向我和班杜林敬礼后,用哽咽的声音说道:“报告指挥员同志,我连队里的指战员们都牺牲在这里,连遗体都没来得及掩埋。我不能丢下他们向后逃跑,我要留下来,哪怕是死,我也要和他们死在一起。”
听到上士这么说,我只觉得鼻子一阵阵发酸,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我走到上士的面前,把一支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对他说道:“上士同志,你的战友们的鲜血是不会白流的。撤退,是上级下达给我们的命令。我们暂时的撤退,是为了补充休整恢复部队的战斗力。我相信,要不了多久,我们就会重新打回来的,到时候你就有机会为你的战友们报仇雪恨了。”
“奥夏宁娜中校。”上士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大声地说道:“我相信您的话,我一定服从命令,跟随部队向后转移。”
看到上士不再钻牛角尖,我心里感到了一丝欣慰。不过我接下来非常好奇地问道:“上士同志,你和少尉都认识我?”
“是的,中校同志。”上士和少尉异口同声地说:“我们认识您,因为您曾经和我们英勇的师长萨任上校并肩战斗过!”
我和班杜林并肩往吉普车走的时候,他低声地对我说:“中校同志,您真不简单啊,三言两语就把那名情绪激动的上士说服了。您有没有考虑过,转行到一名政工人员?”
政工人员?!开玩笑,我最反感的就是政工人员,要是让我成为他们中的一员,还不如杀了我更省事。但这些话,心里想想可以,但却不能说出来,于是我含含糊糊地对班杜林说:“政治部主任同志,我还是喜欢在战斗部队里当一个冲锋陷阵的指挥员。”
我们上车时,崔可夫看到班杜林一脸失望的样子,好奇地问他:“班杜林同志,怎么了?看你一脸垂头丧气的样子。”
班杜林苦笑一声回答说:“司令员同志,我本来想劝说奥夏宁娜中校转行当政工人员,没想到被她拒绝了。”
崔可夫听完呵呵一笑,说:“我还是觉得奥夏宁娜在战斗部队里担任指挥员,比当政工人员更合适。”
当我们的吉普车经过那几名指战员的时候,他们排成了一列异常整齐的横队,站在路边,抬手向我们的吉普车敬礼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