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尔帕克奇向前一指,气愤地说:“你们看,我们赶往前线的部队,又在路上遭到了敌人飞机的轰炸。”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前面的路上,有两辆燃烧着的坦克在冒着黑烟,坦克旁边躺着烧得半焦的坦克兵尸体。大道上也有被炸毁的卡车的碎片,我军战士残破的遗体横七竖八地摆在四周。
“司令员同志。”克雷洛夫咬着后槽牙说道:“这个仇,我们一定会报的。”
经过这片才遭受过轰炸不久的区域,大家的心情都变得沉重起来,车上谁也不说话,陷入了一片可怕的寂静。
天渐渐地黑了。坐在后排的科尔帕克奇突然下达了一道匪夷所思的命令:“司机同志,把车灯关掉。”此话一出,不光是司机,连我都愣住了。在这个车辆大晴天行驶都必须开大灯的国度,天黑关灯是有什么讲究么?
我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司机已经不折不扣地把车灯关上了,好在天上有月亮,能看清道路,不影响我们的行驶速度。科尔帕克奇这才慢慢悠悠地说:“天黑了,再开着车灯前进,很容易被敌人的侦察兵发现,要是他们招来炮火拦截的话,我们就全完蛋了。”
又向前开了一段,克雷洛夫让司机把车开下了路基,在指北针的指引下,我们的车向西北方向开去。我听见克雷洛夫对科尔帕克奇说:“司令员同志,沿着这个方向开下去,大概再往前走十五公里,就能发现我们的部队。”
正在这时,我突然发现远处有亮光,连忙大声地冲着司机喊了声:“停车,快停车!”司机不明就里,还是一脚踩下了刹车。我顾不得和科尔帕克奇他们说什么,推开车门便下了车,向前跑出十几米后,才举起望远镜向灯光那里望去。
只见远处的草原上有一帮人在几盏汽灯的照明下,正在匆忙地挖着战壕。在灯光的照耀下,铁铲一闪一闪地从壕堑里抛出泥土来。因为看不见人,所以我无法确定挖战壕的人,究竟是自己人还是德国人。
“怎么回事?奥夏宁娜中校。”科尔帕克奇走过来问道。
我连忙放下望远镜,回答他:“司令员同志,我发现远处有部队正在挖战壕,所以才让司机停车,下来查看一下。”
“你说得很对!”科尔帕克奇夸奖我一句后,接过我手中的望远镜也向那个方向望去,同时还问道:“看清楚是自己人还是敌人了吗?”
我使劲地摇摇头,说道:“很遗憾,司令员同志,我没有看到挖战壕的人,所以无法确定究竟是自己人还是敌人。”
克雷洛夫不满地嘀咕道:“怎么会这样,中校同志,我看你举着望远镜在这里看了半天了,结果连挖战壕的人是哪一部分的都没看清楚。”
“参谋长同志,不要责备奥夏宁娜。”科尔帕克奇及时地为我解了围,“我只看见挖土的铁锹,而战壕里的人一个都看不到。”
正在这时,一名战士跑过来,向科尔帕克奇报告说:“报告司令员同志,在车队的左侧大概两百米的地方,我们发现有几个人正在靠近。”